58.隧道/诀别

随后又说，“你以前也说，你想去明城。”

宁夏拍拍他，“人总会变的嘛。”

“好了，我走了。”她从包里拿出那个蓝色的饰品盒，打开周郢手掌，轻轻放了上去，“那个，这个还你。”

周郢手掌依旧悬空，眼神看了眼那个蓝色盒子又移上去紧盯着她，“为什么要还给我？”

宁夏耸耸肩，“感觉收下这个不太好。还有，你可别误解我，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就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善变嘛，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你现在都有乔乔啦，应该也不在乎这个吧？”

她有意无意地一直提到乔敏慧。

是，她在吃醋。

“走了，拜拜。”

她不敢去看周郢的反应，挥挥手，故作洒脱地离开。

周郢的眼神里，在树影的映衬之下，晦暗无比。

宁夏与他做好告别，晚上，坐在飘窗台子上，先是去了一条回复乔宇然的消息，接着点进周郢的朋友圈。

什么也没有，甚至之前的都被删除了，变成一条带着小黑圆点的短促横线。

紧接着，手机振动两下，她退出去，上下，有两个红点。

她先点进置顶的那条。

他说：[我没和乔敏慧在一起，只是为了让你重新在乎我，你能不能不要出国？]

她退出去，没有给予回复。突然间只觉得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情一跃而上，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与身心。

下一条是乔宇然的回复。

Qyr：[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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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到了这一天，她做好了所有的告别，和邵青瑜、和宁坤、和殷茵……以及和他。

这些天，她早晨起来总是呼吸不畅，甚至还咳出血来，她谁也没说，在最后的日子里，每一天，扬着欢欣的笑颜去面对所有人。

可早已身力俱疲，她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晚上，宁夏吃过晚饭，准时出门。临出门时，抱了抱邵青瑜和宁坤。

乔宇然按照约定在绿地等她。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乔宇然问她。

他早就提出要和她见面，但宁夏总是千方百计拒绝，最后终于答应时，他提出过很多建议，电影院、咖啡馆等等，可她却说要来绿地看星空。

“你不觉得这里很浪漫吗？”宁夏说。

她今日特意涂抹了点口红，来遮盖自己早已没有血色的嘴唇。

乔宇然虽然不解，但宁夏喜欢，他也就顺从了。

夜色之下，星空密布，萤火在四周围绕，旖旎的氛围逐渐加温，二人共同坐在绿地之上，距离很近，乔宇然尝试去牵她手。

宁夏没拒绝，任他握着，尽管心里打了千百个恶心，但还是问：“乔宇然，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乔宇然点头，身体里突然有什么在极速上升，越动情的时刻就越容易办错事，他靠的越来越近，可宁夏却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巴掌。

不只是为了激怒他，而是，她一想到周郢就那样倒在血泊里，锋利的匕首划破他的喉管之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乔宇然捧着脸，有点愣了，接着，脑海里莫名有一种情绪升了上来，手紧紧箍着宁夏。

宁夏知道是时候，她在他耳边耳语，“你知道吗？我看见你真的很想吐。”

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把用方巾包好的水果刀，不为了杀他，而是为了让他杀了自己。

她早在来之前，就报了警。

而来绿地，也只是为了无监控可查，甚至提出来绿地的时候都是当面和他交谈，只为了不留证据。

乔宇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果真失控了，仿佛一头被羁押了多年的野兽，在听到宁夏那一句嘲讽的话语之时爆发出来，只因为无法忍受自己的所有物不臣服于他。

宁夏早就没了力气，在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之前，她啐了声说：“是乔敏慧告诉你的吧，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人。”

最后，她紧紧闭眼，耳边却突然传来周郢的声音。

她猛然睁眼，看着周郢冲着自己那头而来，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嘶吼：“快走！！”

可周郢还是不管不顾地来了，她用力推开他。

匕首渐渐没入了她的心脏，血液涌出，钻心的疼痛极速袭来，又猛然消逝而去，在阂眼之前，她向旁看了一眼。

还好，你还好好的。

血液流失的速度很快，很快，她便没了知觉，她第一次感觉到灵魂升腾而起的感觉是这样，最后，只听见警车的滴呜作响声以及周郢拥她入怀时撕心裂肺的哭喊。

虽然，最终她也没能静悄悄地离开他，可能看到他还好好地在这世上，已是足够。

世间从无两全之法，所有的贪心终会化作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