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生.沉月露.狐儿

帮我毁掉镇妖珠？”

“你想做什么？”

苌梓安焦急万分：“我苌家的灭门惨案，我当然要回宫查清楚。”

令羽在寒风中挥鞭，胯.下马蹄声愈加急促：“如今宫中局势混乱，查案要从长计议，你一人不可贸然行事！”

苌梓安沉默了，眼望灯火盏盏，乾曜城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开始变得疏离，从遇见追杀他的官兵开始，这里再也不是儿时能够走街串巷大肆玩乐的场所，等待他的，只有表面繁华下的暗流涌动。

令羽勒马，扶苌梓安下来。他的眼睛已经好了，这是一处破败的城隍庙，四周也没有什么人烟。他们推门进入，地面铺满了干草。二人走过处烟尘四起，呛得苌梓安直咳嗽，不断用双手扇走灰尘。

令羽不顾这些，他娴熟地走向靠西的地面，弯腰拨开干草，手指勾起木板上的铁环，密道已然延展在眼前。

密道中的烛火还未熄灭，令羽搀扶着苌梓安，一路顺阶梯到达尽头。

地下石室火光通明，暖流扑面而来。令羽温了些酒喂他喝下，苌梓安已经冻僵了，他躺在草塌上，缓和一阵后只觉身体涨热难忍。

令羽盘腿坐在他身边，将手臂放在膝上：“收到你的信，我就一直在等你。待到上元节，宫中举行夜宴，游人往来杂乱，想要混进去容易些，到时我去帮你毁镇妖珠。”

苌梓安抿了一口酒，突然无心询问镇妖珠了，话语中饱含担忧：“你不该带着三崇永固戟出门。”

“无妨。”令羽轻松地笑，“你还记得前朝太子元灏吗？”

“当然，爷爷总是给我们讲他的故事，太子殿下聪慧过人，与妖族结为同盟，化干戈为玉帛，使西岐诸城百姓免于战乱，是我们大昭的英雄。我流放西岐的这些年，还能听到百姓讲起他的故事。”苌梓安的语气从骄傲转为低沉，“只可惜战死疆场，若能当上国君，就不会有我苌氏灭门之惨案了，大昭定是盛世太平，荣耀千古。”

“我最近得到消息，他已再世为人，身在南岭介显山。上元夜宴他会出现在宫中。我们若能投靠他，总比你一个人潜进宫去要安全。”

苌梓安放下酒杯促起眉头：“他是凡人，轮回过后一切虚无，又怎会记得自己从前的事？既然身在南岭，路途遥远，一个凡人要想从南岭到乾曜城，乘快马至少也要数月，又怎会在上元节出现？这消息你从何而得？”

“是一个女子告诉我的，她是红梅树妖，名叫襄珂，身穿红纱罗裙，额间还点缀着金蕊梅花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