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痛饮了一口，轻轻说：“大小姐，俺的刀锈了。”

“这有什么，再磨一磨就好了。”姜知白放下刚刚打好的一木桶水，不理解地问。

“俺本来想磨的，很奇怪，这次怎么磨都磨不干净。再磨却断掉了。俺觉得，俺的刀也该退伍了，它应该是坏掉了，里子不对了。”

宋九感慨地摸了摸刀。

“我库房里还有无数刀，你随便挑！”员外夫人豪爽地拍拍马背。

姜知白回到自己木屋。木屋门口放着用简体字大大地写着“乱室佳人”。

有敲门的声音，她去开门却发现是宋九，他傻傻地挠了挠头。

“姜小娘子，俺听你上次说，有个叫林什么什么玉的，把他最喜欢的花埋了起来，还写了首诗。俺这把刀年纪大了，俺想求你对它也这么干……如果答应，宋九这条命，就归您了！”

姜知白愣了愣。

宋九说完，义无反顾地向她下跪。

“这是干什么？就算没有这个条件，我也会帮你的。”

姜知白摇了摇头，连忙把他扶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下次再这么干，我可就没好脸色给你了。”

宋九高兴地连忙答应，把他那把已经摩挲得光溜溜的刀递给了姜知白，然后拖着脚步慢慢地离开了。

第二天，小青岭半山腰上两人找了一个小土丘，慢慢地把刀埋进去，又竖起一块木板插在上面。

宋九看着自己的刀彻底地归于地下，一个糙大汉子开始抽抽嗒嗒起来。

最后还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题诗。

姜知白左思右想，才搜刮出一句残句：“十年土涮松纹生，戎王造时当月蚀。”

她偏头看看宋九。

“你的刀有名字吗？”

宋九愣了愣摇摇头：“没有，我喜欢叫它老家伙。”

在木板上写毕诗和老家伙三个字，她无奈对着宋九说：“我不会作诗，但这句却很衬你的刀，这里的前人也没写过。”

“姜小娘子，没关系，俺反正不识字。俺替刀写过您的恩情！”

说完就要下跪，露出脖子后面的暗伤。

姜知白微恼，将他扶起来：“不是说了不要行这样的大礼吗，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

刚刚我回忆的时候又想起来一句诗，你给我听好了，自强在人不在器。刀断了，难道你的精气神也断了吗？”

宋九挠挠脑袋：“但是是将军要俺们退下来好好种田的。”

“那你就没问问你自己，你喜欢吗？”

宋九迷茫了一下，慢慢地说：“俺从小就是流浪的，后来为吃的进了军营，刀口上舔血一直苟活到现在，身上大大小小十余道伤。俺弯不下腰，更不会做农活，俺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

“我和你说应该做什么，员外夫人虽然脾气火爆骄纵了些，可是最是心软的。你陪了李将军从军十余载，便放心大胆向她去说说心里话。

你不把它说出来，难道要一辈子在小青村消磨，眉头紧缩？”

宋九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可是军令不可违。”

“可你现在已经不在虎狼军了，只要你想，它就约束不了你。”

宋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这么和他说这么多，没有人告诉他按自己想要的活法活才最重要。

他耳朵里听着这话，却又感觉眼前这个姜小娘子莫不是个傻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想也不敢想的。而他宋九哪里配得上她说这么多。

姜知白故作严肃：“听我的，明天就去库房拿一把全新的好刀，最好是，削铁如泥的那种！”

宋九抱拳：“好，姜小娘子，俺明天就去！”

看到宋九的转变，姜知白点点头，背着手哼着三国恋慢慢地走下山去。

“踏铁马破天下，我早就习惯了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