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
端坐着程尉泽,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的摆着三幅死人的牌位。
红色绸缎布置的喜庆景色,竟供奉三个排位!
如此骇人的景象宫殿内的宫人们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
程尉泽后宫无人,也无子嗣,更没有父母亲人,因此不用请任何人入座,坐着的只有他一人。
他斟了三杯酒,向往常每一个节日一样摆在牌位前,然后说了句:“爹,娘,哥回家吃饭了。”
随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依次敬酒后,慢慢吃了起来。
在夹一道菜时,他忽然想起了陆念慈,于是他招招手,王公公立即弯腰上前。
“将陆念慈带来。”他吩咐道。
他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她,或许是这三年太寂寞了,或许是他方才夹的菜正巧是陆念慈爱吃的。
王公公很快将陆念慈带来。
是被两个宫女搀扶进来的,她的腿上还没好,只有借助旁人才能走路。
陆念慈单腿撑着身体,直愣愣的站在那,像是被眼前怪异的景象吓住了。
“坐下。”他命令道。
令他意外的是,陆念慈竟真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程尉泽诧异瞥了她一眼。
陆念慈眼睛红肿,眼泪倒是不流了,神情恹恹,像是认清了现实。
程尉泽窥见她有意无意的看向牌位,他脸色如常道:“知道这都是谁吗?”
陆念慈心中隐约猜了出来,能够在这皇宫内让程尉泽搬到桌子上的牌位,自然不是旁人。
但听程尉泽这语气,她拿不准是让她猜对,还是不让她猜对。
她有些怕这个疯子,她的脖颈现在还疼着,甚至觉得伤口还在向外渗血。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又换了一个问题。
陆念慈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呵笑一声,下一刻猛然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双眸加深,“真不记得我了?”
陆念慈忍住想要撇开的动作,依旧摇摇头。
程尉泽笑意更甚,“记得徐云川么?”
陆念慈不知道他扯出徐云川干什么,她开口:“我记得。”
不知这句话哪里惹到他了,他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下来。
陆念慈敏锐的察觉到是因为自己不记得他的名字,连忙道:“我只记得十五年来的事情了,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
他脸色依旧阴沉,陆念慈对上他的眼睛,极其认真道:“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一定一辈子牢记于心!”
父母横死,自己又入狼窝,她突然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她痛苦的神色落入程尉泽眼里,他放开她,缓缓道:“程尉泽。”
“我们以前认识吗?”见他不再露出那恐怖的神情,她大着胆子问。
“我们何止是认识,”他歪着头,眸中闪着奇异的光,拿起她垂放在膝上的手,眉梢轻佻,语调拉的长而慢:“你当初可是亲手用剑捅入我心口,你说我们认识吗?”
陆念慈被他语气中的森冷惊到,手一颤就要收回,他却紧紧攥着,手劲大的想要把她的手捏断。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些。”她痛呼。
“我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人的。”
“那你说,你杀我是我的问题了?”他一字一句的起唇,声音冷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杀过人,但是我想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因为我不会乱杀人的。”
“隐情?你为了和徐云川在一起,不惜屈尊降贵的扮做婢女,设计我爱上你,再利用我主动退婚,程家遇难,你为了和我划清界限,一剑捅向我,这是你说的隐情吗?”
“你是说,我和你有婚约?”
“就算我喜欢徐云川而设计你,但我不会这样捅你的。”
程尉泽猛然掐住她脖颈,眯着眼睛道:“根本就没有隐情,你就是个没心的人。”
“不,你不是没心,你的心在徐云川那。”
陆念慈被掐的呼吸困难,仍旧坚持道:“不……这些……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这么做的!”
程尉泽被气笑了,他将陆念慈摔落在地,拉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疤痕,“那你说,这是怎么来的?”
陆念慈抬眼,看向他心口处那道剑痕,疤痕离心口处极其近,倘若剑锋再向左一寸,直中心脏,没有半分存活的可能。
她问道:“程尉泽,你觉得我剑术如何?”
程尉泽双目通红的盯着他,他闭了闭眼道:“极好。”
“那你就应该知道,一个剑术极好的人,出剑之时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剑偏离半分!”
“所以,我没想要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