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月岛萤:“……”
“白、白鸟同学,你胆子也太大了……”在一边听着的山口忠捂住嘴巴,紧张地快失去颜色。
白鸟澄音:“……我这算是闯祸了吗?”
“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月岛萤冷漠地摆手,“你又不是排球部的人,这种宣战根本不作数。何况,乌野不是什么豪强,他们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反正在比赛里总要遇见的,谁都不会愿意把胜利拱手相让——那就在赛场上见吧,没有比成绩更好的回答了。”
山口忠微微睁大眼。
“阿月,你这话说的好酷啊!”
“就是说啊,阿月太酷辣!”
说着,白鸟澄音头上忽然挨了一记弹指。
是月岛萤。
“谁让你跟着叫阿月的。”虽说反驳了,但月岛萤的语气异常平静,完全没有平常生气的模样。
“不能叫吗?”白鸟澄音用手护住自己的额头,微微一笑,反骨顿生,“那我叫你‘小月’?‘小萤’?”
月岛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你那都是什么恶心人的称呼?”
下一秒,他深深叹了口气。
“……名字。”月岛萤说。
“嗯?”
“要叫就好好叫我的名字啊。笨蛋。”
“……”
“干嘛?”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感慨,上了高中之后第一个邀请我直接喊名字的同学居然是你……不知道该说是悲哀还是荒诞……”
“哈?你是傻瓜吗?”
看着月岛萤的眼神,白鸟澄音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快生气了。为了挽救和同班同学之间的革命友谊,白鸟澄音迅速开口喊了一声:
“那就——萤?”
“……干嘛又突然喊我名字。”
“不是你让我喊的吗?”
不喊有错,喊也有错,月岛萤这家伙真的好难搞。
“啧。”月岛萤撇过头,似乎是不想让白鸟澄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发丝间露出的白皙耳根染上一点点红色就已经非常显眼。
几秒后,他恢复冷静,重新转过头来,垂着眼睑盯住面前的少女,他的睫毛是金色的,眼瞳也比常人更浅一些。
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有个交换条件。”月岛萤说,“既然你喊我的名字了,那我也要喊你的名字,这才公平。”
“あずみ(阿澄)。”他忽然松了一口气,“我也可以这样喊你吧。”
……
其实也没什么。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喊她阿澄。
父母,亲戚,教练,老师,所有相熟的朋友。
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月岛萤这样的——
“阿澄,帮我拿下水。”
“阿澄,帮我捡下球。”
“阿澄,帮我递一下包里的毛巾。”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月岛萤这样使唤她。
“你是自己没长手吗?”白鸟澄音瞪他。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月岛萤说了很多像样的人话来开解她,但她第一时间找月岛萤商议这件事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
其他人如果听说了,会是什么反应?
飞雄肯定觉得无所谓。翔阳可能会大吃一惊,但也只会借此鞭策自己努力练习,可能还会反过来称赞她给乌野争面子了。
而不是像月岛萤这样,满脸写着——
“我都原谅你犯蠢的行为了,但你总要付出些力所能及的代价吧?”
搞的白鸟澄音不得不回应他的那些请求。
而且月岛在教室里不怎么喊她名字,到了排球部却拼命喊她,仿佛没看见影山飞雄逐渐阴沉下来的脸似的。
“欸,脸色这么难看啊。”月岛萤笑着瞥向影山飞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你不会觉得,永远只有你一个人能喊她的名字、让她帮你递饮料吧?”
“——你以为自己是她的谁呢,王者大人?”
影山飞雄眼瞳微颤,然后划过短暂的迷茫。但在迷茫之后,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微微皱着眉,以一种毫不留情的、理所当然的态度,握着排球指向对方:
“随便你说什么。”
“但我和阿澄四岁就认识,我看的出来,你是在用什么理由故意威胁她。”
放弃了纠缠拉扯,选择了直觉系的、但又一针见血的回答。
什么啊,这以正宫自居的态度,自信地令人火大。
月岛萤眉峰挑起,淡淡地微笑了一下,选择继续刺激对方。
“防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影山。现在的你,简直是漏洞百出嘛。”
“哈?你敢说我的拦网漏洞百出?”影山飞雄露出了恶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