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搞了半天是个乌龙。

事情逻辑是这样的：

藤原夫人和白鸟夫人最近往来密切——虽然名义上是礼节性的问候居多。这种情况，可能是两家接下来打算在某个领域联手合作，但更可能是有联姻意向。牛岛家的长辈也只是在牛岛若利面前提了一句，“白鸟家的澄音，可能马上就要有个未婚夫了”。

之所以特意提这么一句，是因为牛岛家的长辈们有一些特殊的想法。

他们曾经暗地里讨论过：

“藤原家的根基不在宫城，和白鸟家也没什么业务上的合作前景。如果真的联姻，大概只是因为两个小辈家世匹配、性格相投而已。”

“听说他们拜在同一个弓道老师门下学习，从小认识，是师兄妹，也算青梅竹马，所以才有感情基础吧。”

“当初本来打算让若利和澄音作伴的。毕竟我们和白鸟家关系一直不错，加上是白鸟川先生主动提出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藤原家，那事就作罢了。”

“不过，白鸟家的情况应该是优先招赘吧？和藤原的联姻也不一定能成。其实咱们家的若利也不差，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满脑子都是排球的牛岛若利，横竖已经被踢出家族接班人的备选名单，就算入赘白鸟家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入赘的好处是实打实的啊。

不过，这些想法他们都跟牛岛若利沟通过。首先都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其次牛岛若利是个实心眼，说了只会起反效果。

他们只跟牛岛说，要多照顾白鸟家的澄音。

好不容易交流清楚，白鸟澄音有些心累：“所以，这就是谣言啊。还有牛岛君，你下次听长辈八卦能不能别只听半截？什么叫捕风捉影，这就是啊。”

“抱歉。”

牛岛若利说起“抱歉”来那是相当果断。

警报解除，及川彻的神经刚刚放松一些，看牛岛若利一直盯着白鸟澄音，心头顿时又升起一股危机感。

“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及川彻语气生硬地说道，拉起白鸟澄音的手就往场外走，“走了阿澄。”

牛岛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所以，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及川彻脚步一顿，转身有些抓狂地说道：“你有完没完？”

按照他和白鸟澄音的协议，不能对外宣称两人是交往关系。

果然，白鸟澄音闻言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还退后一步和及川彻拉开距离。

及川彻：“…………”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对谁生气！是气白鸟澄音还是气牛岛？牛岛这家伙是故意的吧，就是见不得他好，特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牛岛，你到底什么意思？”及川彻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确定一些事。”牛岛若利平静地说，“既然和及川无关，那白鸟，你为什么不来白鸟泽？”

白鸟澄音/及川彻：“……”

“哈？”

“我听说了你来白鸟泽的原因。乌野高中原先连弓道部都没有，监督、教练也需要你自己找，简直是一片再贫瘠不过的土壤。如果你想认真练习弓道，为什么不直接来白鸟泽？这里的环境、师资都是县内最好的。”

“……”及川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在他看来，牛岛若利已经到多管闲事的地步了。不过他不是一向只对排球上心吗？

“这个就免了，谢谢。”白鸟澄音有些虚弱地摆摆手，经此一役，她认定自己和白鸟泽是真的相性不合，“如果只是为了追求弓道强校，我早就去读长野的桐先高中了，他们可是全国大赛的冠军常客。”

及川彻：“……所以你真的考虑过去桐先吗？”

白鸟澄音：“要说连想都没想过，那肯定是假话。不过弓道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抛开这点不谈，桐先高中是住宿制，离家又太远，我根本不会考虑啦。”

“你最后考虑的结果居然是乌野……”

“什么，看不起乌野吗？信不信我们乌野排球部在IH联赛上把你们都打趴下啊？”

牛岛若利/及川彻：“…………”

一提到比赛，氛围就变了。

牛岛若利和及川彻的眼神都认真了起来。

及川彻：“阿澄，难道你和乌野排球部很熟吗？”

白鸟澄音：“……”

她连夜逃出白鸟泽。

这邪门的地方她再也不要来了！

事后，她越想越觉得自己那个狠话放的有些不理智。

第二天，她忍不住把这事跟月岛萤说了。

“总之，就是这样。”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删删减减，跟乌野排球部的大家提了一嘴，“虽然同时挑衅白鸟泽和青叶城西有些不太好，但我这也是为了维护咱们学校的声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