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起来倒也不显生涩，这给了杨芊莫大的信心。有原主的身法技艺，又有她来自现代的智慧，说不定她真的能做好这个苗疆圣女。

“圣姑，阿芷，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一族为什么会落到今天弃家出逃的地步？”杨芊缓缓问道。

圣姑和杨芷听了这问题皆是一怔。杨芷正要开口说话，就被杨芊做了一个手势打住了，“阿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叛徒出逃，中原人暗中搞鬼。”杨芊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圣姑沉默了一会，平静地吐出几个字，“因为我们苗族擅长用蛊。”

“是的，”杨芊点头道，不愧是上代圣女，对局势有着很清晰的认知，“苗族自古以来便是独来独往，历史上曾被多次驱赶，外人因蛊术惧怕我们却又忌恨我们，看见我们落难便巴不得拍手叫好。天下如此之大，我们苗族却无处容身，也寻不到一个伙伴。”

圣姑垂下眼睑，再开口时却多了几分坚决，“蛊术虽遭人提防忌恨，却是我们一族的杀手锏，决不能放弃。如今我们虽被迫离乡有如丧家之犬，对方却也顾忌我们鱼死网破，不敢将我们屠杀殆尽。”

“没错，”杨芷附和道，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杨芊，“杨芊你在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放弃蛊术？”

“我们苗之一族虽擅蛊，却从未纵容族人滥下蛊残害无辜。外人敌视我们，完全是因为蛊术神秘莫测，解药难寻，他们惧怕未知的神秘之物，因而敌视我们罢了。”杨芷说得铿锵有力。

她们身后，一群不知道是什么姑还是什么叔的长辈们，虽碍于身份不好插嘴，却纷纷竖起耳朵听她们讨论。随着杨芷话音落下，他们的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激动和愤慨之色，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表示同意。

杨芊见了这副场面不由得头痛起来，但杨芊也知道族人的观念不是凭她一两句话就能够扭转的，于是面色肃然道，“阿芷说的是，我未曾有想要大家放弃蛊术的意思。”

杨芊抬头望着眼前的竹林，一根根竹子翠□□滴，轻盈纤巧。即使在狂风过境时，依然咬定青山不放松，虽然看上去像被大风压弯了身子，但其实只是顺风卸力，等待着重新站直的一天。

“你们可曾听说过上古神兽——食铁兽？”杨芊自顾自地问道，“食铁兽乃苗族先祖蚩尤的坐骑，威风凛凛，当年蚩尤与炎帝决战时就是骑着它。从‘食铁’一词，便可窥见这神兽的凶猛残暴。”

“每隔几年，山里大旱竹子长势不好，食铁兽没有东西可以吃，便下山前往村民家觅食。村民见他圆圆胖胖，憨态可掬，黑白相间的十分可爱，不仅不赶他走，还会热情地拿出家中贮藏的食物相待。”

食铁兽依然是那只削铁如泥的强大的食铁兽，但只因为他可爱的外表，人们便放下了戒心，心甘情愿地和它当好朋友。

杨芊说到这里，四周的人都被她话语中蕴含的力量安抚下来，有几人已经面露思索之色。清风拂山岚，震得杨芊腰间银铃不断发出泠泠之声，甚是悦耳动听。

“我们可以做食铁兽，但是我们也要有一副可爱的外表，有能让别人感到亲切的东西，别人才会愿意接纳我们。”杨芊最后总结道。

马蹄哒哒敲击着地面，半晌无人说话。过了不知多久，方才那冷面妇人，名唤药姑的才艰难地开口，“那依圣女之见，我族应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变得、变得可爱呢？”

扑哧，杨芊在心里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眼看这群上了年纪的长辈虽然神态古怪，但为了族里的未来，都愿意认真听她说话，尝试理解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杨芊更觉精神振奋了几分。

“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杨芊嘴角一笑，朗朗道，“我们一族酷爱银饰，族中能工巧匠亦人数众多。为何不在附近几个镇上开个苗族银铺，一可中转情报，二可广结邻友。以‘精美银饰’取代‘邪恶蛊术’，洗刷外人对于苗族的固有印象呢？”

圣姑眉头一皱，缓缓道，“阿芊说的有道理，但此事关系重大，资金、人手缺一不可，耗费巨大，还须和族中长老们仔细商议方可实行。”

杨芊点了点头，脸上未见丝毫不豫之色，反而一片高兴和坦然，有如被打磨而成的剔透美玉，让人看之信服。

天色昏暗，他们的迁徙已近尾声。夕阳沉入山里，广阔无垠的夜空点缀着点点繁星，族人依次点亮手中火把，映得山中灯火通明。翻过山谷，赫然望见山上一排粗糙的木质吊脚楼，乃是由先遣过来的族人匆忙搭建而成，尚未完全竣工。

这便是他们的新家园了。

“吁——”杨芊扯紧了手中缰绳，待马平稳后便翻身而下，浩浩荡荡的队伍也随之停下。众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有的前去清点每家每户人数，所运的粮食用具是否有遗漏；有的前往布哨，设下陷阱防卫周围的安全。

杨芊：终于到了，他喵的当个苗疆圣女可真累啊……

阿菁上前牵过杨芊的马匹。还未等杨芊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