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憾
因为奕辰中午在皇女宫至善堂同着师傅向锦一起用膳,乐安在柳太君殿里用膳,麟趾殿中便只有明帝三人。只得三个人,安澜索性也没用平日里众人一起来饮宴的时候的大桌子,直接在日常做针黹的小圆桌子上摆膳,明帝和他对面而坐,冷清泉坐在他俩侧边的中间。席间,他和明帝闲聊明日上元节宫中的安排,冷清泉则时不时地给他和明帝加菜盛汤,把侍儿们的差事都给做了,因而侍儿们也都被他打发了出去,房间中只有他们三个,一顿午膳用得温馨平和。
明帝在午膳即将结束的时候,闲闲地开了口,“泉儿,过两天玉儿得去征讨男子国,你替玉儿教辰儿一阵子武功吧。”
冷清泉没敢直接应承,拿轮廓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安澜,用征询的语气小声问安澜道:“皇后的意思呢?”
安澜很是满意冷清泉这遇事先想着请示他的做法,没有说什么“无需询问本宫”的面子话,他冲着人笑了笑,和声和气地道:“陛下既让你做,那你就辛苦一阵子吧。回头问问小玉,看他教到哪儿了,接下来打算教什么。”
冷清泉恭声答应,“臣侍知道了,晚上等小玉回来臣侍就去问问他。”
安澜微笑着点点头。收拢手下便应当对对方的恭顺及时予以肯定,并且把该有的主导权随时抓在手里,不能像他之前那样,还没怎么样呢,就主动放权。放权太过,既不利人也不利己。
冷清泉见安澜没有别的话了,这才含笑着对明帝道:“臣侍会做好的,请陛下放心。”
他说着话,瞧见明帝碗中的花胶鸡汤要见底了,连忙站起身来给明帝又加了一勺,而后双手捧过汤碗放在明帝面前,声轻语柔地恭请明帝继续用膳,“陛下连日辛劳,请多用一些吧。这个花胶鸡是皇后让厨郎们在炉子上煲了一夜的,最是滋补人。”
他以往也很有眼色,但像这般小心又乖巧,却还是头一遭。明帝瞧着,倒有些唏嘘。她抬手拿起勺子往口中送鸡汤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人一眼。
安澜瞧见了明帝眼神中的怜惜之意,却只做不见,转而问道:“除了小玉,宫里还有谁要去征讨那男子国啊?”
明帝也不瞒他,随口答道:“玉儿、云儿、从儿都要去,澄儿还没定。”
安澜听了,便思量了一下这几个人走后小娃们应当如何安置,思量定了,他便对明帝道:“这么着,把应儿放臣侍殿里,景儿放阿泉殿里。应儿还小,需得日夜照看着,景儿本就同向儿一道在太君殿里读书,白天两个一道去,晚上一道回,倒也便宜。”
明帝点头,她对于宫中的琐事向来不怎么拿意见,这些事,安澜既是乐意做,她就乐得让安澜去处理。
安澜安排定了两个小娃,又想到薛恺悦,眉尖微蹙,“小云要出征的话,贵君那边就少了人照料,陛下看是让怡卿住过去还是让贵君搬回碧宇殿?”
明帝对薛恺悦的事却是有所思量的,她很是干脆地答道:“把悦儿暂时挪到紫宸殿的偏殿去,这样朕随时能够照料他,那边离太医院也近,发动了可以及时传太医。”
这,安澜惊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笑着答应,“这么着,臣侍下午就过去盯着人收拾侧殿,必要贵君住的舒坦。”
明帝温柔一笑,丝毫不以为自己做得过了,她顺杆爬,毫不客气地吩咐安澜道:“那就有劳澜儿了,皇仪宫的侍儿、内侍省的差役澜儿只管指派他们干活,朕下午还得接见楚遥和西境的官员,腾不出空来。”
安澜贤惠地笑笑,漂亮的大眼睛波光流转,仿佛能把春天提前引到这殿中来,“陛下就算是得闲,臣侍也不舍得让陛下忙这些琐事。这些事,陛下只管交于臣侍就是了。”
惊才绝艳的大美人口中却说着这样细碎体贴的话,明帝心里头受用极了。她站起身来,往人身边去,一手揽着人的脖颈,一手点了点人凝脂般的香腮,在人耳朵边低语:“交给宝贝,朕就放心了,朕去忙了,宝贝也记着忙里偷个闲。”
她说着话,朱唇在人白皙如玉的耳尖上有意无意地擦了一擦,安澜被她弄得肌肤微微颤抖,却因冷清泉在场,竭力克制,神色如常,双眸无波,连个眼刀都不给她。
明帝见状,知道逗不了人,索性也不逗了,乖乖起身往门外走。才走了两步,冷清泉端着芙蓉石漱口杯拦住了她:“陛下漱了口再去吧。”
明帝也不接杯子,只微微低了低头,就着冷清泉的手饮了一大口温度适中的水,仰起脖子漱了口,没等冷清泉去殿柱一侧给她拿越瓷痰盂,她就快步走过去,自己吐到痰盂中,完了冲冷清泉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自己瞧出他乖巧了,有放在心里的。
冷清泉见她如此,心里头又酸又甜。他自然知道她是有把他放在心里的,自打十二月初七安澜同意恢复他的恩宠以来,她已经翻了他四回牌子,虽不算特别多,比之以往,却也不算特别少的,可见她心里头还是愿意宠他的。
只是宠他归宠他,她对于他在这后宫中的生活日常却没有过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