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香盈袖

经惊呼起来，为了掩盖视线，她故作优雅地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目光却停留在那人身上。

她深深觉得，此人笑得分外诡异。

昭阳殿里一片祥和之景，众位嫔妃，命妇们娇声软语，聊得不亦乐乎。菀瑶初来乍到，认识的人没几个，只好坐着品茶。

冷不防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位侍女，她贴着菀瑶的耳朵轻声道：“我家袁小姐说，那张卷轴另有玄机。”

说完她朝菀瑶诡异一笑，消失在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菀瑶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康肃公到！”门外又是一声高唱，菀瑶原本没怎么在意，当看到来人时不禁惊呆了——此人已经是耋耄之年，却还是鹤发童颜，拄着一根豹头拐杖，不怒自威，她环顾四周，恐怕这位老人就是宴会中年纪最大的了。

老人径直坐到大臣中间，菀瑶赶紧向旁人打听，才得知这位老人是谢家的族长，虽然早已经退休，但在朝中仍有一席之地。

皇后已经吩咐上菜，各式各样的精美菜肴被摆到桌案上，瞧着甚是勾人食欲。

帝后二人起身朗声道：“今日端午夜宴，百官同庆，祝我大梁万世昌隆，百姓丰衣足食，政清人和！”

菀瑶随着众人起身：“臣等定不负皇上信任所托！”

言罢，宴会正式开始。

菀瑶让含柳给她剥了个红枣粽子，然后轻轻咬了一小口，黏软的糯米配着香甜的红枣，口齿留香。

轻歌曼舞掩饰了这大殿里的一丝杀机，连菀瑶都有些放松警惕。

“公爷！”一声惊呼突然从殿里传出来，菀瑶闻言脸色大变，紧紧抓着裙角，猛然站起身。

声音是康肃公的随从发出的，他的声音吓得都变了调。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康肃公的脸上。菀瑶的心先颤了颤。

只见康肃公布满褶皱的脸上血色全无，一双虎目圆睁，嘴边有鲜血涌出来，想来已无力回天。

昭阳殿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皇帝也是始料未及，惊慌地吩咐：“快请御医——”

洛掌院听说此事，亲自赶来。

他摸了摸脉，冲皇帝摇摇头：“是中毒而死。”

此言一出，在殿里引起轩然大波，诸位贵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够了！”皇帝突然大喝一声，“都给朕闭嘴！”

议论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安静得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见。

菀瑶在诸位公主中间站着，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始料未及。一泼未平一波又起，袁家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又出了谢家族长中毒而死这样的惨案，大理寺可真是有的忙了。

凶手挑的时机非常好，宴会人多眼杂，很难查到蛛丝马迹。

菀瑶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走到尸体身边，却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顿足。

鼻端围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似乎是沉香里夹杂着些许别的味道，让她脚步一滞。虽然宴会上经常会燃一些好闻的香料，但大多数都是檀香、沉香这种普通的香料，而它们的气味她也都非常熟悉。

尸体身前的瑞鹤香炉的炊烟袅袅，一缕游丝从仙鹤的口内喷出。

菀瑶问他的仆人：“你家公爷都吃了什么？”

仆人哭丧着脸说：“老爷什么都没吃，连粽子都没吃，他可是对粽子叶过敏的。”

“来人，把香炉打开。”菀瑶挥了挥手，几个侍女上前七手八脚地打开盖子，只见沉香的棕色粉末中混杂着许多散发蓝色荧光的细小颗粒。

洛掌院走上前来，菀瑶问：“洛太医，可知这是什么？”

“不知，”洛掌院也无措地摇头。

她又命人把其他的香炉也都打开，都有同样的蓝色颗粒，她面色一寒：“香料是何人掌管？”

“是……下官奉香殿教习，沁秋。”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一脸惶恐，“可是下官只放了上好的沉香，并没有在里面放上这蓝色的东西啊。”

沁秋的脸上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见状疲惫地挥挥手：“散了吧。”然后吩咐把尸体抬到大理寺。

方才还莺歌燕舞的昭阳殿顿时清冷一片，仿佛是一场幻觉。

停尸房的气氛阴森恐怖，好在菀瑶不是第一次遇见尸体了，才能这么镇定自若。

正中央摆放着康肃公的尸体，菀瑶掀开白布，看到尸体面色发黑，七窍流血，果真如洛掌院所言，是中毒而死。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那股香气还在，而且比宴会时更加浓烈。

她回头问众人：“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离墨学她的样子，也吸了吸鼻子，说：“有一点香味。”

菀瑶点头道：“找找这香的来源。”她眼睛一亮，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