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棋入局
静寂之林深处古楼耸立,圆环镂空似的楼梯层层绕绕,深紫色的谶花附着在藤蔓根部盘旋而上,楼外古铜色的铃铛随着风动轻轻作响。
楼顶大殿之上,暗黑色的轻纱缠绕在上座周围,只是隐约可见那人斜卧在巨大的圣座上,一袭妖艳绯红衣袍,绘满了图腾般的诡异花纹,流泻着诡谲华贵的光泽。他指节敲打着椅背,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
半响,他低沉却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没拿到?”
殿中直挺挺跪着的女子恭敬地回答道“主上赎罪,虵揆一时不察中了计,那东西,暂时跟丢了,属下……”
那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怒极反笑道“一时不察?好一个一时不察,本座手下赫赫有名的虵揆居然也会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鹿鸣门被灭,你以为那老家伙还能有多少人来护送那东西呢?”
虵揆身侧的手指紧缩了一下,脑海中闪过那女子似有深意的眼神,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弯腰狠狠地叩拜在地上,暗哑声线少见地充数着怒意“还请主上再给虵揆一个机会,属下必定踏平逝水,夺回那物!”
“先别去了,你以为逝水是什么地方?也是那人不在你可全身而退罢了,那东西不可能在那里久待,一旦离开逝水,立马给本座夺回来!”
话语间森寒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合上眸子紧紧了牙关,许久,才颤颤巍巍地回道“是。”
又是一个清晨,逝水周围的风雪隐隐褪去,少见的太阳倒是毫不吝啬地悬挂在半空释放着温柔的暖意。
洛篱眯着眼睛坐在院内的摇椅上晒着太阳,面前飞速闪过一个身影,几秒之后又闪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捉急。
“……作甚?”
“师父回来了,你怎的还坐的住?赶紧起来啊!他才走几天啊,这山庄就报废了,你快起来帮我说几句话啊……”
“说什么话啊?”
“当然是……”
时轩嘴巴紧急刹车,转过头看向已经站在院口的老者,素衣加身,背上背着把略显沉重的黑剑,神色不虞地看着半笑不笑的少年。
洛篱默默捂住耳朵,下一秒……
“啊!!!!师父!别别别别!松手啊!”
司南智揪着少年的耳朵,不顾他的痛呼,气愤开口“臭小子!老夫不在,你是不是要把我这山庄给拆个干净啊!”
闹腾了老半天,洛篱才有机会拿出之前截胡来的盒子递给他。
司南智打开看了一眼好似确定了什么,叹息了一下“你还是没有放弃啊……”
她直起身,好似运筹帷幄般敲了敲那盒子“这棋子已经递到我手里了,我若是不走,其非浪费了那人的苦心?”
“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没有答案的,你……”
“错了,万事万物都是有因有果,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可惜了,总有人要叫它变得复杂,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知道。”
时轩听着俩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不在一个智力层面的他格外头疼。
啥也没听懂就被自家师父告知准备启程去星辰阁,问为什么要去,当然是接替那群人的任务把东西送进去。
洛篱看着面前怨气冲天的少年眼角抽了一下“你不是老早就想去拜访一下星辰阁的嘛?”
“我不想半路嘎路上……”
见识到这东西的重要程度后,时轩本人是非常后悔那晚上没有阻止这祖宗多管闲事的,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落到自己手里,直接引火自焚。
“怕什么,我还在呢”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有你在我更害怕……”惹是生非的祖宗!
闻言洛篱相当大方地挥挥手“那你一个人去吧。”
时轩简直委屈地哭成一团,俊俏的小脸皱巴巴的怪难看的。
从逝水到星辰阁脚程少说也要一月有余,两人没耽搁多久便启程了。
傍晚,低调儒雅的酒楼,周身都是奢华瑰丽的琉璃制品,上好的千年檀木门被人推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守夜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还是礼貌性地询问“阁下是?”
那人身上伤痕不少,他喘息了许久才抬手,随手扔出一大袋金叶子“我要见你们阁主。”
时轩被安排进了一个房间,他忍着疼痛把药粉洒在伤口上,呲牙咧嘴了半天,这洛篱,明知道自己带着那东西有多危险,还让自己一个人先行一步,还来什么无畔楼……
这一路上,不论是杀手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就来了三十多波,打得他是精疲力尽,要死要活!甚至连修为都上了一层!
正想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推门而入,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上挂着银丝眼镜,细长的链条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神色愣了半秒,随后挥挥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