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寒
。泰山府君原本准备当着鲛儿的面提出为姜伋纳妾的打算便也跟着打消了。
姜伋用过姜汤后,鲛儿握着绢帕为姜伋轻轻擦去残留在他唇角的汤汁。敖丙将加好碳的手炉递给姜伋,姜伋拢在怀里,淡淡地问道,“这姜汤是武大娘熬的?”
敖丙躬身微笑回道,“武大娘说公子您嘴刁,怕少夫人熬的您不爱喝。”
泰山府君蹙着眉头睇着鲛儿,“你是怎么跟伋儿的父母说的?”
鲛儿恭谨答道,“妾说公子因摘了心火,不耐冥界冷风,需饮姜汤驱寒。”
泰山府君点了点头,难得的夸奖了一句,“还算得体。”
姜伋面露倦色,鲛儿起身伺候姜伋歇下。鬼差进来禀报称枉死城刑天与地府蚩尤前来探病,泰山府君低身哄着姜伋安睡,轻声吩咐敖丙出去应付。敖丙退出碧纱橱,与刑天蚩尤见礼,蚩尤焦心询问姜伋病情。敖丙作了个揖,小声道,“我家公子只是感染了风寒,区区小疾还劳烦二位过来一趟,真是辛苦了。”
刑天探上敖丙的额头,蚩尤直接摁出了敖丙的脉门。柏鉴悠悠过来,“他确确实实是东海的三太子。不过是因为先前他不敬上官被公子训斥了一顿,所以今天才这么老实。”
刑天收回手来,“只怕也是因为君上在里面。”敖丙一把甩开蚩尤,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我平时对你们不客气吧,你们跑到公子面前告我的状。今天我客气了,你们当我是有病。”他又瞟向柏鉴,“你不在封神台呆着跑回来干什么?万一出了事你不怕魂飞魄散啊?”
柏鉴敛目道,“公子卧病,身为臣下当然要来问候。”他叹了口气,眉间浮现一抹不解,“公子自幼习武,身体素来强健。当年渡引南北二海冤魂那般耗费心力都不见公子倒下,这段时日究竟是因何三病两痛呢?”
刑天和蚩尤跟着唏嘘,敖丙道,“行了你们几个,公子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们至于愁成这样吗?他现在睡下了,你们改日再来吧。”
刑天和柏鉴行礼告退,蚩尤刻意落后半步,悄然拉住敖丙的衣袖。敖丙与蚩尤言语,声不传六耳,“你放心,少夫人已在君上面前担下责任。”
蚩尤神色动容,正面碧纱橱俯身行参拜大礼后才缓缓退下。敖丙目送蚩尤离开,心中不由得对姜伋道一声佩服。姜伋在冥界一饮一啄均是泰山府君钦赐,身边当差的除敖丙是姜伋自己要求留下的其他都无例外。那名罪婢是由地府献上,泰山府君亲择。紫燕摔破后,罪婢固然该罚,打理内务的鲛儿也免不了会受到斥责。倘姜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呈报泰山府君,罪婢重刑加身,蚩尤惶恐不安,泰山府君不悦,鲛儿依然会被责备。至于姜伋……泰山府君很有可能会认为姜伋过于偏袒妻室而对他产生厌恶。但是现在由鲛儿认下罪过而私下将罪婢打发回去,维护了泰山府君的颜面,得到了蚩尤的感激之心,鲛儿亦没有遭到严惩,罪婢仅仅领了一番言语教训,皆大欢喜。短短眨眼的功夫,姜伋就能准确料想到各种因果并快速行动,单是这份心智就足以令敖丙及冥界一班魑魅魍魉俯首终生。
厚重帘布掀了起来,泰山府君负手而出,一众婢仆低头噤声惶惶跟在后面。敖丙入碧纱橱迎面撞上,立刻侧身跪倒。泰山府君叫了声起,吩咐道,“公子睡了,尔等在外守着即刻。”他回头冷声呵斥,“公子若再有差池,全部打入十三层地狱。”
鲛儿在屋内听到泰山府君这句警告,握起姜伋的手幽幽抱怨,“姜郎,伺候你可比下海擒龙还要凶险呢。”
姜伋睁开眼睛,面向鲛儿侧过身子。他苍白的脸庞泛起冷意,嘴角微微上挑,声音不辨喜怒,“夫人是对南海那条紫龙有了兴趣?”
鲛儿怔忪片刻后抿嘴笑了起来,明媚艳丽的笑容化作一只纤纤玉指勾出了姜伋的魂魄。她站起身来将挽好的幕帘垂了下来,床榻内外一下子被掩得严严实实。姜伋以手撑头,往里面挪了挪身子,满眼柔情地看着鲛儿侧坐他身前羞涩解衣。姜伋居上位多年一向说一不二,鲛儿又是个婉约顺从的性情,因此他们夫妻的闺房生活素来都是由姜伋主导。上回姜伋卧病之时,鲛儿之所以褪衣干脆完全是被姜伋那句唤旁的女子来暖被的话给激的。这次姜伋只是吃味儿,且她细细察看姜伋神色,他似乎还有更深层的意思。是以鲛儿的动作十分缓慢,果不其然,姜伋换了个姿势,弯着嘴角出言制止,“夫人这是在诱惑我白日宣淫,若是传到君上耳中,必定会龙舌伺候。”
鲛儿拉回衣襟,染着红晕的俏脸如同绽放了一半的粉嫩桃花,“妾是为公子暖身,君上当不至于这般惩治。”她扶着姜伋躺下,为他盖好锦被,肃了神色问道,“姜郎,你最近为何总是提起敖闰,莫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姜伋眉尖微蹙,“我总觉得,那天敖闰来找你不单单是叙旧这么简单。”他眼眸明亮似龙晶,“你想想,敖闰还在新婚,怎么会贸然跑来找你这位已经成过去的未婚妻?还有,敖闰前脚刚走,长姐后脚就到,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鲛儿思索片刻,道,“敖闰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