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要尽管使唤便是。”
交谈间,云檀已斟满三碗酒,他试探着问:“能否与姑娘借点香,今日家父头七,某想出去拜一拜。”
周挽之倒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眼见他伤得重,通情达理道:“在屋里拜也一样的,我去拿些香。”
云檀:“多谢姑娘。”
周挽之摆摆手,她没那么多讲究,将屋子简单收拾过后,就把主场让给宁泽。
香雾缭绕间,他想起回京述职那日的雨,想起满门抄斩那日万民送囚喊的冤屈,想起城门楼上高悬的父兄首级……
香灰落手也浑然未觉。
待他将香尾嵌入木桌缝隙,一个浑身黑衣的蒙面男人在烟雾缭绕中缓缓现形。
“世子有何吩咐?”
云檀坐得闲适,仿佛这不是砖头木板搭的土床,是金丝楠木打的美人靠。
“赵峰,通知下去,这段时间尽量少在我身边保护,如有要事,血蝠联系。”
黑衣男人干练抱拳,动作冷硬:“是,世子。”
……
门外,周挽之枯坐一会,便得见周隽之手里拿着什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见到周挽之笑得阳光灿烂:“姐!!”
等到周隽之近了,周挽之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他们家的田地租贸证明,上边盖着衙门的印:“姐姐,我刚刚通过先生问了,田地租贸未满期限,若是地主强行收回,我们可以叫他返租金的!”
她神秘兮兮地贴近周挽之道:“我猜他们退了婚定要收走我们的田,我按着着先生所说把证据收集好了,定要割他们一块肉下来。”
“先生?”周挽之疑惑。
周隽之道:“就是村口的何秀才,秀才常夸我有惊世之才,若是男子,定能作一番大事业。”
周挽之看着她将妹妹抱紧在怀里,到底还是担忧,又心疼她小小年纪如此周到:“你难道没想过,要是衙门也有王家人那怎么办?”
周隽之脸上有些得意洋洋:“姐姐不知道的多着呢,咱们现在衙门青天大老爷是京城来的,为官廉洁,石头庄附近连王家在内的几个乡绅想塞女儿给他作姻亲,他都不要呢!”
“当真?”
“自然当真。”周隽之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等到姐妹俩回屋,云檀桌上的三炷香业已烧尽,周挽之怕气氛冷场,冲他道了声节哀。
云檀微微颔首,自顾自收拾起香灰和酒碗。
即使伤重,这人身上的礼节气度也好得没得挑。
周挽之不由得多留了几个心眼,他总觉得宁泽这个人,各种意义上不太简单。
……
入夜前,周挽之和周隽之一同收拾了些行李,农女家贫,说是行李也就三两件换洗衣服,夜里就采了后山野菜,炖一条塘里叉的鱼,刚刚好够三人吃饱。
吃饱后周挽之算了算账,家里的财务开支确实不容乐观,原身和妹妹都不是种地的料,爹娘才走一年半,家底也只剩下爹娘攒给她的嫁妆。
她没有嫁人的打算,不过好在有这笔嫁妆,若是王家田地收了不退租,她和周隽之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古法刺绣未免耗时费力,趁夜里无事,周挽之手绘了一台脚踏式缝纫机的各部位零件,天色不知不觉完全黑下来。
周挽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
周挽之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只是醒来又想不起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洗漱完毕后,她终于等来了今天的重要客人——王地主的管家。
管家名为王福,来的目的也直接,开门见山道:“周姐儿,老奴来收回当初老爷给周家匀的田契地契。”
周挽之道:“按律,地主收回,而非农户退祖,是要将租金退给农户的吧?”
王福捏山羊胡须的手一顿:“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古往今来,哪有地主给农户退租的?!”
周挽之理直气壮:“按当朝律法,除非农户踞地不更,沃田建舍,私自买地卖地,天地他用,否则庄家若无故退地,必先退租!”
王福冷笑道:“老头我当了这么多年管家,岂有被你这个小妮子拿捏的道理,你当我是那陈金莲?!”
他带的家丁比陈金莲昨日带来的还要多一倍,不同于来送聘礼的那些,这回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
王福一指院子:“给我砸!”
家丁们鱼贯而入,周挽之冷汗直冒,她最怕的还是来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福冷笑道:“老爷抬举,想娶你做妾,你倒不知好歹,找个叫花子媾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挽之寸步不让,柳眉倒竖:“你们王老爷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还要我感恩戴德,好大的威风啊!”
“青天大老爷眼皮子底下就敢这般张狂放肆,你们眼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