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番莲!
些,丁念穿好蓑衣斗笠离开了李婆婆家。
雨水汇成小溪流,顺着沟边源源不断地淌,还好余井村建在山上,要是山下不得被全都被淹了。
丁念打着手机闪光灯,趟着泥水回诊所,心里还记挂着她种在后院的那棵西番莲。
自打她来余井村工作就从田埂边移植过来,种下了这棵西番莲,丁念将它视作希望,要是能等到它开花结果的时候,她就可以考研成功上岸,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山区。
苍天不负有心人,她悉心培育了一年之久,这株“草盛豆苗稀”的西番莲终于开了朵小花,结了个小果。
可大雨滂沱之际,她忙着帮李婆婆收谷子,狠心撇下了它,也不知现况如何。
她绕到诊所后院,细细碎碎地传来了草木拍打的声音,不像是风吹的,倒像是有生物活动的声音。
天昏地暗,又是深山老林,蛇、野猪什么危险动物都有可能,但不管是什么都得赶走。
丁念心里燃起了丝丝恐惧,她咬咬牙,小步小步地靠近,听声音辨了一会儿,才确定声音的来源就是那株西番莲架棚。
丁念把手电筒往那边一照,只见一人正在扒她的架棚。
她辛辛苦苦精心养了一年的西番莲!
她的幸运树,她考研上岸的希望!
丁念当机立断就忍不住了,“住手!”
她跑上前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浑身湿透,衣衫裤子也被泥土弄脏。
丁念的视线停留了几秒,男人高高瘦瘦,一头的灰发被雨水浸湿,右耳上挂了一串耳环,露在衬衫外的手臂白净,袖口下若隐若现有星辰的纹身。
浑身上下就写着一个字“潮”。
丁念脑子里立刻冒出了警惕和疑惑:这是谁?看这穿搭和这穷乡僻壤完全不沾边。
男人闻声抬起头来看她,四目相视,男人眉眼清冷,仅短暂一秒,丁念就立直了身子。
锋利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桃花眼,花瓣唇,乍一眼看有些邪魅冷俊。
好他妈一张牛逼的脸,生的比男人美,比女人帅。
可这也无法掩盖他“犯、罪”的事实,西番莲架棚东倒西歪,攀附的藤蔓也被扯落在地,断的断,烂的烂,一看就是人为破坏的痕迹。
唯一的一颗果实还被他踩在脚下。
丁念火冒三丈,她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的成果就这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猪”拱了。
现在她考研上岸还有希望吗?
丁念忍无可忍,一脚跺在泥地里,激起老高的泥巴,“你扯我的西番莲做什么!”
丁念几乎是吼出来的。
男人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爬起,撑起伞,不小心被藤架绊了一脚。
他视线停留在了丁念脸上,长相偏温柔安静系,可这脾气……
见男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脸上似乎没有半点愧意,丁念更愤,又吼道:“我种的西番莲好好的在这里长着,你要扒掉它做什么,你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吗?”
男人面露疑色,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棚架。
迟适:这难道不是杂草?
“西番莲?”男人疑惑地压低了眉。
声音不低不重,清冽温柔。
丁念压着怒火,拔高了音调,指了指他脚下的小果,“百香果,我的百香果树。”
白痴,西番莲就是百香果,丁念心想。
“哦,不好意思,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是杂草。”男人迅速挪开脚,脚跛了一下,他抱歉笑笑。
丁念:!
没看出来?杂草?
这话他怎么就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人畜无害?她承认这百香果树是长得稀疏了点,周围还生些杂草,可她搭了个棚架在这里,仔细一看还有颗小果,谁会闲着没事给杂草搭棚架。
丁念蹲下身去查看,闪关灯一照,根都被拔坏了。
她扔掉手中的烂叶,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年她还能上岸吗?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走到这儿,不小心摔了一跤,被这铁丝扎到了,我处理的时候不小心把姑娘你的……百香果……树给……弄坏了,实在不好意思。”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是颗百香果树,但还是先道歉为好。
迟适:谁种树种成这个样子,陶渊明都要比她精明能干些。
还有,固定架棚的铁丝尖露在外面,不扎到人才怪,这种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种什么地?
丁念回头短暂地扫了眼男人,阔腿浅蓝牛仔裤上有一滩血迹,仔细一看,划破的裤子下有一处被扎破的伤口。
丁念的火这才稍微降下来一点。
“那你至于把我的西番莲连根都拔了吗?”
迟适见她稍微好说话一点,谨慎地开口,“我摔倒了,一扯它就出来。”谁种树挖这么浅的坑,不稀疏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