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阿水,”李晋声音幽怨,他已经多次扑尤冀水而不得,内心的渴望愈甚,索性站在原地,直盯着尤冀水,“要是这次再不能碰到你,我就……”
尤冀水不小心碰到木架,连忙将其扶正,一抬头与李晋的目光相碰,顿觉无奈,始终不肯离开倚靠的木架:“李晋,你还要让我说几遍,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女子。”
“不要,”李晋趁尤冀水失神之际,如愿抱住了其,碰撞的声音响起,随之瓷器破碎,木架倒地的声音传来,尤冀水惊恐地盯了李晋半晌,猛地将李晋推开,“完了!”
“什么?”李晋颇有些不满,随手指着那片糟乱,“它们?”
“李晋,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有心思开玩笑?!”尤冀水蹲坐在糟乱旁,不断想着应该如何补救。
“怎么回事?”青白听到声音赶来,须臾,南平意等随之而到。
尤冀水轻拧了李晋一把,颇有些惊惧:“老师,我,我们不小心将这架子上的器物打碎了。”说完,尤冀水站起,缓缓移开。
南平意看见那片狼藉,眉头微蹙,探寻的目光投向李、尤二人。
“就如诸位看到的这样,就是碎了几个瓶子罢了。”李晋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景旭,去将纪先生请来。”青白冷冷道,转而看向李晋、尤冀水,“此刻你们应该休憩,怎的好好的木架会倒?”
“学生知错,”李晋施施然,原因已然不许说明,长揖一礼,“是学生莽撞了。”
“李晋,许多事不是简单赔礼道歉便可以解决的。”南平意深深道,平日大家称兄道弟固然可以,然此时身处异地,无端的是非实在叫她欢喜不起来,谁对谁错皆应明晰。
“虞兄说的是,”李晋笑语相承,缓步走到尤冀水身边,一同等候纪伦桑到来……
*
初夏,翠竹愈加幽绿,清风过,沙沙作响。一片竹叶应风而动,转而落于剑锋之上。
泠晏运力起叶,剑锋辗转,青葱绿叶间,一抹白影随之而动。郁家将要交到泠晏手中,身为家主,岂可是无能之辈?
泠晏长居府中,心向朝堂,或许担任一位文臣,辅佐陛下,看连至万代昌隆便是他所应该做的……
“出来。”薄唇轻启,泠晏将剑收于身后,缓和呼吸,看向远处院墙。
“咦?竟这般警觉,不愧是郁家的小公子。”南平意拨开遮身的林枝,从墙上纵身一跃,轻盈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看向泠晏,笑容肆意,“先容我报一下家门吧,我呢,便是南平意,亦即公子你,未来的妻。”
泠晏眉头微皱,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对方。南氏的现任族长他早有听闻,而眼前这位,一袭青色裙衫,长发不过束于一根木簪,颇具江湖侠气,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似乎与之毫不相干,却,别有一番气质。
“见过族长。”泠晏微微颔首,算作认可。
“啊?”南平意走向泠晏的脚步一顿,她幼时被当做下一任族长培养,只等及笄便可接任。后来却听闻先帝为郁、南两氏赐婚,索性无聊至极,便来看看郁家的公子,岂料其竟这般冷淡。恰好,她不喜欢,族中之人永远对她尊敬而疏离,她厌倦这样若即若离之感。又念及只是初见,心有不甘,“怎的,这般疏远?”
明知答案,南平意仍是不甚在意的样子,眼波流转,轻道:“郁、哥哥,我可以这般称呼你吗?唔,甚好,就这么定了。郁哥哥,唤我平意便行。”
南平意曾或多或少听闻泠晏的事,长久的孤寂感困于其身,且二人婚事难改,或许泠晏便是那个她可以依托的人,或许可以一赌。
泠晏终是尝了无奈之感,转身便欲离去。
“哎哎,”南平意迅速上前,左右寻着话题,目及泠晏手中的剑,急道,“郁哥哥,师父曾夸我文识超群,但败在了心性不稳,难以在武艺上有所精进,你教我习剑术可好?”
“南、姑娘,”泠晏几经辗转,忍住身上的黏腻感,“我们,实是不熟。姑娘所为,今日泠晏便当作从未见过,先行告辞。”泠晏避开南平意,压下心中涟漪,快步离去。
一日、两日,泠晏果真再未看到南平意。第三日、第四日,接连一月,不知怎的,南平意总会在泠晏练剑之时出现,而后或讨杯盏的茶,或请教一二。
“南氏的族长竟这般清闲?”泠晏收好剑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府牌取出,递给了南平意,“到底是一族之长,翻墙总归不妥,以后若还要来,便用它。”
泠晏注视着府牌,府中每院的皆是特制,仅有两枚,清呈院的刻有“晏”字,勾以竹纹。未曾想过,如此便将其一送了出去。
“郁哥哥,不,阿晏真好。”南平意欣喜道……
“阿晏,阿晏,”南平意指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你看它好看吗?”
泠晏依言望去,却是乌云掩月之景,疑惑地看向南平意,却见其一片悲戚之色,身形不断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