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到第三层窟,上去的路竟断了,并未发现向上的阶梯,只在廊沿一个放置着的木架旁找到一道竖直的木梯,她胆怯了,此地已经很高了,她不知道这个阶梯是否是通往上方的路,看着山下十分恐惧,也没有勇气再去攀爬,只好转身返回。只走到第二层,那股力量还未消失,又似乎只是不甘心,又鼓起勇气,转身朝更高处跑去……
沿着木梯上去便是第四层,未寻到严佑衡,又上了一层,也来找到他的踪迹,再往上行时
,已再无上行的阶梯,只有一条长长的软梯,悬挂在峭壁之上,只看这一眼,已令她胆寒,看看四周的山静谧地卧着,黑洞洞的天空中,隐约的有几点星。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她无法往上走一步——可是再爬上一层便能找到他了。
定了定心神,她又用她发软的手臂抓着木梯,开始向上攀爬,每往上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集中精力、鼓足勇气。爬到中央,如同置身在半空,无所凭依,使她有些眩晕,寒冷的风也更剧烈地侵袭着她……
终于爬到了顶端,姜珞更加小心翼翼地先放上灯笼,又努力向上攀爬,此时山高处的一阵风袭来,将散落在洞口和廊沿的沙砾吹起,在她眼前弥漫。她抬起头,只能隐约看到前方他的灯盏。待沙砾落下,她已爬上山腰,站在廊沿之上,看见严佑衡款款朝她走来,“你上来做什么?”严佑衡问道,“我上来看看风景。”姜珞道,她站在廊沿边,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一些山的隐约的轮廓和几点灯火入眼帘。“下去吧”严佑衡道。“你要做的事做完了吗?”姜洛道。听到这句话,她很失落,她千辛万苦地上来,不料一见到她,他便要走。“做完了”。姜珞无奈,只好沿着原来的绳梯朝下而去,严佑衡跟随其后,下了两层,经过一处洞窟,姜珞又到其中探巡,在微弱的灯光中,见其中的佛像高大、庄严,又生动,壁上的图画美丽又鲜艳,见一边案台上有累累的数卷佛经,上前打开,所写经文是她以前未曾读过的,也不知其意。“快走吧”,严佑衡站在洞口催促着,姜珞只隐约地瞥到卷上的几个字,似乎是:元无我人,为谁贪嗔。又急忙放下经卷,朝洞口而去。姜珞一路上默默地记下这句话,却不知其前后之语是何,所言何物?
同他一同下了山崖,严佑衡并未同她一同上楼,对她道:“你先上去,我要去将器具放好。”说着,从衣间的蹀躞带上取下一把小铲,一把雕刻的小刀。姜珞到一旁的水池中将手洗了,独自上了楼。
须臾严佑衡亦洗手上了楼,沈美玉在屋中仍是满面笑容,意美神畅。沈济敬见他回来了,问询了几句其中情况,严佑衡一一答了,又托他想办法为他找些黏土,
“只有等明日了,到时我教他们去挖”。“”你教他们挖了直接运上去吧,不需要太多,两三斗足矣。”严佑衡笑道。
沈美玉同沈济敬商商议了几句职务上的事,又出门磨颜料去了。为何需用如此多的颜料,日以继夜研磨?只是那叶莲花在城中揽了些售卖颜料的生意,打通了各处人脉,销量甚好,遂此处研磨的颜料不仅供窟洞中使用,更要供城中售卖,售量大时,方加驴马,加工人,日以继夜制造。
见姜珞回来,沈济敬又外出巡逻,严佑衡将图纸略看了看,见姜珞正专心致志地在一旁读书,心生好奇,又问她道:“你今年满十三岁没有?”姜珞惊异他对自己的误解,更正道:“我已十六了”。严佑衡又奉承了几句,姜珞又问他的生辰,方知他年长她十二岁有余,再过几月便到而立之年。接着好奇询问其职务、师从,严佑衡同她细细说了,又讲了往常的身世、经历。
沈济敬巡查回屋,见他二人相谈甚欢,独自到一旁睡了,万籁俱寂,二人在屋中秉烛长谈,若非金兰之契,一见如故,怎以致此?
过了子时,严佑衡方才言辞,前去歇憩。姜珞独自在寂静的黑夜中守着。
次日,因当天夜里还要值守一夜,遂在宿舍暂时歇憩,不到晌午,便起来了,拿了碗筷到饭堂吃饭,赵尚鹏亦回来了,经过昨夜一事,姜珞特意暗中察探严佑衡神色举止,见他无动于衷,与往常无异,心中不免十分失落。遂吃了饭,又到一旁的沟壑旁玩耍,此时的季节沟壑中并无流水,一旁有一大片空地,乃是停放骆驼马匹等之用。姜珞在此站了一时,并无甚美景,可是心中却极伤悲,甚感孤独,她从未如此孤独过,又十分寒冷,她一时也分不清是身上的寒冷还是心中的凄冷。
一时,姜珞回去歇憩时经过饭堂,见沈美玉等人吃了饭聚在围墙边,这围墙外有株木棉树,花蕾成团,偶有红硕的花朵绽开,几人正是要去摘那花朵,须臾,拿了长竹竿来打低处枝头的花朵,几名男子又捡起石块、泥团去打,仍中了数朵,那花朵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待几人打完了,姜珞又去地上捡了两朵盛开的红色花朵,方回宿舍了。
过了两日,姜珞上山途中遇见赵福崇,赵福崇吩咐她转告磨颜料的几人,将洒落的石块清理了方才回去。姜珞一到石磨旁,见果然满地碎石,应是倾倒时溢出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