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程似锦身上推,说他们俩半夜也抽风出去喝酒,被风吹病了。
阮顷边取护目镜边往门口走,拆穿他:“程似锦没事,怎么就甘渡病了,骗我就直说。”
方天灵光一闪:“他娇,你懂的,越硬汉的男人越娇。”
阮顷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
她开车两个多小时车从姿醇回来,但甘渡锁着门,敲门也无人应。
转眼想起什么,从门口的鞋盒里摸到房间钥匙,然后开了门。
阮顷刚一踏入就有如进了冰窖,寒意从南边传来,她看过去,客厅空调温度16摄氏度。
她打着寒颤,过去关了空调。
甘渡睡的房间也是冷得人脑子都要冻住,要不是被口处露出来一撮毛,她还真以为这是停尸房。
她关掉空调,过去掀开被子,晃了晃正在熟睡的甘渡,谁知道没反应。
她心口一惊,鬼使神差地去探他的鼻息。
谁知道刚把手放在他鼻子下,人醒了。
“你干嘛?”浓浓的鼻音,声音翁里翁气,蹙着眉垂眸看她的手。
阮顷迅速收回罪魁祸“手”,心虚地摸了摸脑袋:“我就是想帮你掖一下被子。”
要是说实话,恐怕他断条腿着也得站起来骂人。
甘渡烧得脑子混沌,根本不去细究她的话,眼皮又快要合上:“那行,你走吧,我好像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说完翻个身,把仅存的一点眉眼又给盖上。
阮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烫得跟刚出炉的烤红薯似的。
她去衣柜里给他拿衣服,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准备脱他的睡衣。
甘渡迷迷糊糊里感觉有人在他身上乱摸,眼睁开一个缝,看到还是阮顷,神经松了一下,脑子还没重启成功,轻佻话就又从他嘴里滚出来。
“宝贝这么急?”他闭着眼,只会笑:“等我好了再折腾我。”
“宝贝你大爷,别人发烧你发骚,快起来去医院。”他躺着衣服脱不掉,阮顷去拉他的胳膊,嘴巴不饶人:“你见谁家卧室冷得跟停尸房一样,保鲜呢。”
甘渡自己不使劲,阮顷根本扯不动他。
阮顷累得满头大汗,他就是不动,索性和衣躺在他外侧。
她从小就是易感冒体质,生病了又贼难好,别人单靠自愈能力就能痊愈,而她不行,吃药打针轮番上阵。
凝血功能还很差,一个小小的针眼都得按很久才能不出血。
甘渡感觉到身边一沉,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他睁开眼,看到阮顷的脸近在咫尺,立马皱了眉。
声音低哑,板着脸呵斥她:“快过去,会传染的,打屁股针又要哭。”
阮顷不动,开始耍赖:“你不起来我也不起,大不了都传染上,一起进医院,烧狠点一起进停尸房,一起火化。”
甘渡伸手推她,想让她远离自己,却没注意到她只垮了个床沿,手刚碰上,身子就开始后仰。
阮顷表情惊恐,以为自己没发烧要先摔这儿了。
就在她害怕的瞬间,甘渡脑子突然运转,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但浑身骨头疼得没劲儿,没有把她拉上来。
她身子悬空,脚和头发都垂在地上,腰和脑袋被他好好的护着。
甘渡耷拉着眼皮,后怕在心头散开,温凉的体温缓了他身上的燥热,但他还是眉头拧着,轻声苛责她:“危不危险?”
阮顷还未开口,他体力不支,身子从床上滑下来,手还搭在她的腰和后脑处。
俩人相对贴着,甘渡的呼吸就在她头顶,热气扑过来,一下一下地挠着她的头皮,从发根麻到脊柱。
阮顷抬头,看到他又阖上了眼,昏睡过去,睫毛垂下来,因为发烧脸颊泛着粉红,嘴巴单薄不再水嫩,干得起了皮。
只要甘渡不张嘴说话,就显得异常乖巧。
体温灼烧着她,和脊柱的酥麻对冲,心脏突然急促地跳了起来。
她敛了眼神,手鬼使神差地探向他的后背,环住他的腰。
他睡着了,他什么也不会知道。
她仰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巴。
如果涂润唇膏,他应该会喜欢草莓味的。
可现在没有润唇膏,只有草莓味的唇。
手从他的腰移到他的肩膀,像之前那样,攀了上去,伸直脖子,嘴巴悄无声息地在他唇上蹭了一下。
甘渡,这不是接吻,是借你的唇膏,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