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顶的红色星星一如既往闪耀。市民们可以在排队进供销社的同时骄傲地抬头瞻仰。这一天,难得阳光灿烂中午温度也有炎热感,供销社外排队买冰激凌和玻璃瓶汽水的人就更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街对面那家只供外国人和干部的特殊商店今天门庭冷落——
排队的普通市民谢苗攥紧手里的卢布,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过去碰运气:人人都知道那里面什么都有,但是商品都是为伟大的苏联赚取外汇所用。他只想买一件德国T恤衫约会穿,听说今天到货一百件呢。
到了傍晚,谢苗高高兴兴地抱着新T恤踏进车厢,但地铁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突然停止,一片漆黑中,人们互相询问,爆发了一点小骚乱,之后是长久等待,最终乘务员解释是突发故障,招呼大家从应急出口离开——
来到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被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命令蹲下。天色早已黑透,路灯吸引着一群不断煽动翅膀的蛾子。而这些军人身后,一辆辆只在战争年代在街头现过身的坦克缓缓驶向城市中心。
身为退役军人的谢苗认出是T34型坦克。他害怕是德国人又突袭苏联的那颗心松了松——随后还眼尖地在一辆装甲运兵车上看见了自己邻居家的孩子,阿列谢克——可他不是在伟大的朱可夫元帅所辖乌拉尔军区服役吗?
无数莫斯科居民也一头雾水。电台广播和街头大喇叭重复强调实行宵禁,号召所有人待在家里不要乱走。居民们白天还时常听到一阵枪声,有的地方更是浓烟滚滚!尽管广播还在强调说这是在演习,但免不了人心惶惶。
好在三天后宵禁解除,克利姆林宫宣布一切正常。但开放后第一天晚上在莫斯科国家大剧院欣赏歌剧的观众就发现了不对:台上是纪念伟大领袖的新歌剧首演,怎么出席的大人物中,少了第一副主席巴夫洛维奇·贝利亚?
贝利亚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塔斯社报道中。5月时,贝利亚从德国那边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虽然感到荒唐但他还是开启了秘密警察调查,果然发现某些人结成联盟要收拾自己。情况甚至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之时!贝利亚立刻决定召回亲信,内务部军官、现任莫斯科军区司令阿尔杰米耶夫将军。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通知去克里姆林宫开会的那天,手里的牌只有秘密警察和内务部卫队。
贝利亚先发制人拒绝去开会,安排内务部的亲信集合,自己躲进了内务部大楼,在他下令拘捕那谁谁和谁谁时,对他及内务部那一套深恶痛绝的苏联英雄朱可夫元帅的部队已经开进了莫斯科。在短促的交锋后,一切就像德国事先判断的那样,贝利亚的势力在短短几天内冰消瓦解。
他最后负隅顽抗的据点,卢比扬卡广场11号内务部大楼浓烟滚滚甚至被炮弹击中……清理的人员最终在废墟中找到了几具焦黑的遗体,匆忙中也无法鉴定判断到底有没有贝利亚本人。
到了6月底,塔斯社干脆对公众播放了贝利亚已被解除职务和开除的消息,其所有财产都收归国有。再然后他被送上最高法庭,所有家人流放西伯利亚。
他曾经统领的内务部开始新一轮清洗,凡是曾经的心腹都被拘捕,判刑,或者处死。每个内务部成员都需要再三审查——消失的人手需要重新补充进来。
克利姆林宫内部,联手干掉了贝利亚的剩下几号人物继续进行最高权力的角逐。在这当口,没有人顾得上南方的中国已经启动了对核武器展开研究的534工程。
“他人在西波兰,刚下一辆黑色小汽车。”思嘉告诉希特勒,“他这个人的组织能力管理能力都是顶级水平,现在还很愤怒,并且拒绝和您会面……虽然失败了但他坚称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和国家。”
“他还以为我会拷问他吐出苏联的机密文件吗?我才不需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希特勒自信满满把玩着办公室里的大地球仪,垂垂老矣的爱犬德牧布隆迪安静地趴在垫子上端详着转动的球。“让希姆莱去告诉他,西波兰并不安全,瑞士农舍风光极好,他去瑞士阿尔卑斯山下某个小镇隐居算了,在党卫军监视下居住。”
在思嘉正想告退去等传真时,希特勒叫住了她,“贝利亚和希姆莱能力相比怎么样?”
思嘉……不带这样越级碰瓷的好吧。他好不好你还不清楚吗?她只得委婉说,“您应该问,贝利亚和海德里希的能力比起来怎样。”
海德里希是希特勒心中原定的接班人,能力强悍却被刺杀早亡的白月光。所以夸他总是没错的,也不需要成本。
“是这样吗?”希特勒叹口气,说完弯下腰摸了摸布隆迪的头,“我明白了。祝你愉快,小姐,晚饭后请来参加我的私人聚会。”
“不胜荣幸。”思嘉从未松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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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的权势一触击溃这事,给德国的党卫军大头子希姆莱也上了一课。他亲眼见证秘密警察干不过正规军——其实这同样也是希特勒察觉到的一点。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