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瞿望时还想再问,瞿听年已经跑出去了,他只得作罢。
晏徊被瞿听年拉着往门口走,他就用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在瞿听年的手臂上写字:你,把,我,认,错,了。
瞿听年似乎能听到他问这句话时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又觉得这人吃自己的醋有些好笑,偏偏现在她还要去见樊识,便没有回答。
樊识看起来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又不好唐突地直接进去,现在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瞿听年出来了,他惊喜地朝她招了招手。
“樊公子有......什么事吗?”瞿听年说了一半磕巴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某个人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把下巴放在了她的头顶。
樊识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瞿听年的不正常,他说:“城中有些流言,你不要当真,我信你们一家人不是妖魔。”
“你信是没有用的,樊公子。”瞿听年意味深长地说。
“我会跟我爹说,让他制止那些留言,还你们一个清白。”樊识信誓旦旦地说。
他话音刚落,他们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瞿听年不解地抬头看,发现是那头一直一动不动的蜚突然跃过了半个章罗城,招摇过市之后,准确无误地跳进了瞿家。
樊识:“......”
瞿听年:“......”
晏徊:“......”
瞿听年瘪了瘪嘴,道:“你看,现在不清白了。”
樊识语塞,顿了半天道:“说不定它是随便选了一家人,你家中是不是还有哥哥,快通知他们逃命啊!”
按常理来说瞿听年此时应该带着两个哥哥和一个侄女一起逃命去了,但是她看起来还是很悠闲,甚至还在身上东拍拍西拍拍。
“樊公子先去逃命吧,我还有事要做。”瞿听年说完就进了屋,樊识犹豫再三,还是跑回了城主府,他要向他爹要点人手再来。
瞿听年问趴在她身上的晏徊:“你法力还在吗?”
晏徊在她背后写:在,但是触碰不到别的东西。
瞿听年道:“借点法力给我,我画个法阵。”
晏徊便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右手,灵光闪过,瞿听年便借由这凭空出现的法力,在家里画了个禁魔阵。
本来她想画个更适合蜚的困兽阵的,还能关起来玩一阵子,但是时间不够,而且晏徊借给她的法力又消散得很快,只得将就了一下,用禁魔阵把蜚打了个半死。
心魔界中这只蜚还是比现实中西沚那只不经打多了,它被创造出来只是个瘟疫的象征,跟上古异兽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瞿望时和瞿望青听见外面的巨响,刚走出来看,就和蜚那只巨大的独眼看了个对眼,一时之间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瞿凝本来在哭,被这奇特的妖兽也震得不哭了。
他们还没想通为什么这东西会跑到家里来,就看见它一阵抽搐,然后轰然倒地,在它庞大的身躯之后,是一脸轻松的瞿听年。
章罗城的其他人看见蜚到了城中来,连忙报告了城主,当樊识和城中守卫一起来的时候,本以为会经历一场恶仗,结果到了瞿家,发现蜚已经被肢解了。
瞿家两个哥哥在一旁,都是一脸麻木,而瞿听年拎着一截蛇形的尾巴,正在看它的构造。
卓风寻对晏徊说:“尊夫人一直都......有这种爱好吗?”
晏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一直都有,她师父还很支持,经常搜罗一些上古异兽的残骸给她玩。”
“倒是第一次听晏兄弟提起尊夫人的师父。”卓风寻说。
“他已仙逝多年。”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情。”卓风寻连忙道,“节哀。”
“没关系,是我自己先说的,况且,比起这件事,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殿下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唐突。”晏徊说。
卓风寻摆手道:“没事,你问吧。”
“你既然是苍琞的太子,为何不回苍琞?”
卓风寻露出了和先前一样迷茫的表情,只是这次他轻轻开口道:“我应该是回不去的吧。”
晏徊没有再追问,只是道:“我和年年,都很想念我们的师父。”
卓风寻没有什么反应,但瞿听年勾了勾晏徊的手指,就在晏徊提起“师父”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看到晏徊和听到他讲话了,只是依旧看不到卓风寻而已。
瞿听年在记忆短暂复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一个疑点了,心魔界的原理同迷失之域其实很像,并不能没有依据创造出一个世界来,如果说这是荀葭的心魔界,那她此刻应该身处万年前的苍琞,可是没有,她从坠入心魔界开始,就先是到了自己的家里,又到了章罗城。
这些与她有关的经历,还有种种细节,早就已经死去的荀葭是不会知道的,就算要看她身为铃星入命的另一个人该怎么选择,这里也实在不像荀葭所拥有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