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摔

冯校尉虽傲但单祥能瞧得出他一板一眼间有世家的风骨奈何世事弄人，或许他自身也没明白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境地。

单祥命人备甲片，依照校尉脾性他不将全部事体比试清楚那心便不会死，而恰好这时刻校尉突然下马往靶那头走。

他绕着靶走了一圈快步奔回，因为愤怒整个脸连带脖子都涨红方才握着弓箭的手此刻转为怒不可遏的拎着弓，他怒气冲冲的冲回来。

校尉奔到他马跟前，因为怒不可遏平日在军中铁齿铜牙的他说话竟也出现了磕巴，冯仕谦方才想不通依照都尉的力道这箭为何只会浅浅入靶。

伊始都尉也不晓得这校尉为何跳脚，他冲到他面前不停絮絮叨叨的说这靶子深靶子浅的事由，由于校尉自己也气昏了头根本没说清楚单祥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像方才那般。

一时间都尉也心里起火，他虽没搭话但腮帮子也隐隐不耐烦的嚼紧，冯仕谦没有觉察到这些事体。

方才兵士拔箭报靶冯仕谦便心生疑惑，依照交手他觉着都尉弯弓力道即便是换了张硬弓也不至于如此轻微。

他下马奔去靶前查看，果真都尉的靶上箭仅仅浅触箭坑尚浅，兵士轻而易举便能将镶箭取出，那一瞬冯仕谦觉着都尉不仅箭道远在他之上还有指缝漏慈悲之嫌。

单祥触怒校尉，或许话该这般说比起在技不如人，冯仕谦士可杀不可辱更憎恨旁人怜惜他。

单都尉耐着性子听了一阵，他大体是听懂了，这冯仕谦不是耍无赖，他是觉得都尉对他手轻了，是他瞧不起他。

他用胡语骂了一句“真阿那的事多”，敬他又闹，不敬他也闹。

冯仕谦听不分明刚想追问了一声他甚么意思，都尉在箭筒嗖的抽一支羽箭弓拉满以军中气力来算能当一石二，弓弦被他拉得铮铮作响。

单祥一松手，随着弓弦一松箭势如破风，这头响那头靶上便砰的一声，那边兵士都被这一箭的动静吓得震一震。

“速速去验!”

兴许是都尉被校尉吵起火气，他吼了一声靶边都是些干什么去吃的，速速去报。

“质!”

何为质，射靶称之为“侯”，大小有十尺见方，靶心四尺见方叫“鹄”，二尺见方叫“正”，四寸见方叫“质”。

兵士来报，正中靶心四寸方圆为质。

听到这里，单祥也不多言只是将弓箭背上看向收住声的冯仕谦。

射艺之姿，主考眼力与心性，准头与心智可与日增长然天生气力却因人而异不可一概而论。

若非要以射穿的深度为准，则有夸耀武力之嫌，自古以来便非正道。

当然军中的骑射也称武射，也就是方才都尉喊备甲的缘由，穿甲以射穿甲革数目为标准，既考准头也考力道，又称“贯革之射”。

“单某乃胡略通达道，君子有德善领六艺，然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我敬校尉自幼通读圣贤书行孔孟道故三射比试主中不主贯，没曾想你以狭隘之思度我慷慨之见。玉三于我之成见，可是怪我不以贯革之力击侯？”

单祥直白的问冯仕谦，他以礼比武却蒙受冤屈，这可是汉人之达道？他主射侯求准不求透力深浅以武会友，冯校尉顷刻哑火理亏不敢答应。

“将靶移来让校尉掌眼!”

其实这军中能文射也能武射，是文是武边儿混得很连军中长官都不好区别，要赖便只能赖这冯仕谦太上道过较真让单祥钻了师出有名的漏。

单祥这般刚好便击中校尉恻隐，冯仕谦乃世家子弟中道义讲礼仪，方才他抢白还未醒悟自己有何不妥，都尉怒斥他话头醒尾大彻大悟发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故他心有悔意，但奈何依旧气盛拉不下面子，只能闭口不言硬撑。

靶场兵士将侯搬来给长官过眼，只见都尉方才射出去的箭，箭头彻底直嵌入靶，兵士去拔一只手勉强要卯足力两手并用才将羽箭取出。

“备甲!”

气焰压了冯仕谦一头后都尉命人备甲接着来，许是方才被人呛了一记冯校尉再无翻腾且连带穿甲之射也被杀了气势表现得平平无奇。

方才比武校尉便被都尉的力道压上一头，故现下武射单祥也十拿九稳，似乎觉着自己理亏词短后冯仕谦便没了方才的傲气连带那心也没这般争强好胜。

单祥越看越瞧得出冯仕谦为人秉性，他本是知廉耻明事理之人，硬是要挑一记缺漏那边是倔强和要面子。

他得理气焰便高滔滔不绝，他缺了道理那便和眼下一般没了底气那脾气立刻便消了。

接连赛完翘关、穿扎与负重，冯仕谦开始有了疲态，莫说校尉觉着累，单祥虽然瞧着不喘实则隐隐也觉着身子发倦，而那日头不知不觉也长得老高了。

单祥抬头当着日空瞧了阵，一日之中就眼下最暖和日头最光猛。

治这校尉首先要有因师出有名道理服众顺应军心，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