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冰冷的短刃抵在柔嫩的喉间,只要姜语竹用力呼吸便会被划破脖颈。
卫轩猛地站起来,有些焦急地大喝道:“放开公主!”
卫良神情淡定许多,他瞥一眼卫轩,示意他冷静,随后才缓缓起身道:“晏公子,这是何意?我父子设宴款待,你却如惊弓之鸟,挟持公主。”
晏清笑笑:“一场鸿门宴,若我不有所应对,岂不落于你手?”
他一手握着短匕横在姜语竹喉间,另一手牢牢制住她的动作。图穷匕见,命悬一线之时,他的态度却莫名有些不耐和无所谓。
姜语竹没法开口,整个人仿佛被铁箍困住。
晏清并未给卫良太多考虑的时间,继续威胁道:“阿竹是公主,身份高贵,想来二位不会不顾及她的生死。”
语中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晏清装模作样了那么久,终于露出杀伐果决、冷血的本性。语气中的杀意如透骨钢钉。
姜语竹未曾料到会是这般局面,但心仍在尽量保持冷静。若是晏清悄悄离开霍沧,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事情闹大,他就是生了翅膀也万不可能逃出去。
何况还有卫轩。
卫轩听出晏清话中杀意,记得向前两步,被卫良拉住袖子。
卫良用眼神示意卫轩,随后极其缓慢地对他摇头,眼神中似有深意。
卫良抚着胡子,冷漠道:“女子虽弱,但若是为国,未必不输男儿。若是为了姜国慷慨赴死,想来公主殿下也是胸中无憾的。”
“卫城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晏清眯眼,看向卫轩,“那少城主呢?你与阿竹青梅竹马,想必不舍得她出事吧?”
卫轩用力攥紧拳头,低头死死盯着地面,艰难道:“阿竹,对不起。”
似有一场冷雨从头淋到尾,姜语竹愣在原地。
“呵”晏清发出一声讥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酒里,恐怕还有别的东西吧?”
姜语竹忽然愣住,难以置信地看向卫轩。可卫轩却眼神闪躲,不敢与她眼神相交。
酒中……不是蒙汗药,而是毒药?卫轩和卫良,从一开始就想让自己死?
“卫城主,酒里……有毒?”姜语竹的声音艰涩发苦。
“姜语竹你是姜国公主!你自称是被陛下送出宫的,如此隐秘、扰乱军心之事一旦流传,姜国危矣!姜国绝对丢不起这个脸。若是传出去,莫说你的名节,就是整个姜国皇室的名誉都难保!”卫良的话一字一字,仿若重锤,闷闷地砸在姜语竹胸口。
所以,他们要姜语竹死。
晏清松开姜语竹,轻柔道:“阿竹,看清了么,他们想让你和我一起死。”
姜语竹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才艰难地扶着桌沿站稳,心乱如麻。
“阿竹,做的不错,可惜他们不配。和我回庆国吧。”晏清循循善诱,黑眸幽深。
挟持姜语竹,不过是做的一场戏,做给卫轩卫良看,亦是做给姜语竹看。
晏清对姜语竹态度如此亲昵暧昧,兼之“做的不错”四字一出,卫良真以为姜语竹投敌。
“来人!”卫良向门外高声喊道,“杀了这两人!”
许多侍卫身披盔甲在瞬间涌入厅内,将几人牢牢围在中间成一个圈。
卫轩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试图阻止卫良,“父亲!”
“逆子!”卫良狠狠甩开卫轩的手,“你糊涂!她是妖妃的女儿!若她说的都是真的,乱军丛中滚过的,还能有什么清白之躯。你想保全她,莫非还想娶她不成?你别糊涂,只有让她死,外称公主殉国,才能保住她和整个姜氏的名声!此事一过,或许还能给她追封的尊贵和体面。”
苍老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仿佛逼问的不是卫良,而是姜语竹。她愣在原地,仿若木雕。
晏清环顾四周,并不紧张,只是用匕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酒樽。
“来得正好。诸位皆是见证。”晏清音量提高,随意把玩着手中匕首,一字一句道:“你们应当都有所耳闻,皇城危急,我与这位姑娘冒死从皇城突围送信。实际上,这位姑娘姓姜,是姜国公主。而我们刚刚发现,卫城主早已通敌叛国,勾连庆国,给公主下毒,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愿发兵援救陛下。”
“今早,卫良秘密遣人将霍沧城防图送出城去,被我发现,我才知他早早通敌。”
卫良怒道:“一派胡言。”
晏清不疾不徐,缓缓道:“霍沧城中屯兵十万,分别于东营、西营各两万。南门,北门共五万。还有一万,就在这城主府中,另配弓箭手两千……”
晏清越说,卫良脸色越难看,终于忍不住道:“你怎么会知道?!”
晏清说得振振有词,众侍卫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卫良下意识的反应,又不自觉信了晏清几分。
晏清要的就是众人这一瞬的失神犹疑,便是这一瞬,沈清晏身形鬼魅般一动,凭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