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之前就听说过明星参加活动，品牌方赞助的首饰衣服都是需要归还的。那些人倒没有进来，因为隔得远，她也不想知道，只随手拿过桌上的杂志翻看。

所以他们的谈话，她一句也没听清。

不过片刻，门咔哒关上，顾准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两个外卖盒。

顾来扭头，“你还没吃晚饭？”

“给你买的”顾准把外卖袋子放在小几上，拿出一盒水果沙拉，一盒火炙寿司和一碗关东煮。其实顾来已经吃的很饱了，但她没有说出来，抱着杂志坐过去，拿起小叉子戳了颗带着酸奶和西米的草莓放进嘴巴里。

“好吃吗？”顾准问。

顾来含着草莓，点点头，又戳了颗大个的递向他，含混道：“你尝尝”

顾准低下头，微张了口想靠近，刚要含住草莓，又觉得不大妥。干脆直身，用手把那颗草莓拧下小叉子，一仰头，整个丢进嘴巴里。

清甜的果汁在口腔里爆开，酸酸甜甜的。

顾来小叉子又戳了一颗大草莓，问：“再吃一颗？”

“够了；你也吃”他含糊地说。

“除夕，能回来么？”

“能”

顾来脑袋点了点，又兀自笑了一下，把那颗草莓塞进嘴巴里，清清甜甜。

她坐在软乎乎的小蒲团上，仰着脸从落地窗望出去，见夜空很美；夜色苍蓝，星河滚烫，整个苍穹给人一种空寂而又深邃的感觉。

那本杂志摊开着放在桌上，顾准一眼扫完上面的内容，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简章，“MG近两年一直致力于培养本土设计师，京城有他的分部，行业声誉都很不错。外观和园林景观格外有名。你如果想好好发展，或许可以考虑”

“咦？你怎么知道的？”

MG Archaitects 隶属于MG国际投资，是一家丹麦公司。虽是国际知名企业，可如果不刻意关注，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更别说招聘信息。

顾准说：“三叔让我查的，之前给我来过电话”

纸巾盒空空的，顾准蹲在柜子边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盒抽纸，起身坐到她左手边另一个蒲团上，轻垂了眼眸，找封口拆开。

顾来沉默地摩挲着铜版纸锋利的边角，凝视顾准干净利落的侧脸，想起平安夜那晚他突然出现在学校，心竟微微发凉……“所以这是他的想法，还是你的？”

顾准撕下封口条，没讲话。

在顾来的工作社交和未来规划方面，他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阿准……”她像要说什么，但一瞬对上他的眼睛，却忘了。

顾准等了半刻，问：“什么？”

“忘掉了”她说，抓抓鬓角，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顾准眉一抬，嘴角忍笑。

“哦，窗帘拉上”

顾准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抓住窗帘两侧，用力拉上。

厚重的窗帘一瞬隔开城市的车水马龙；没有车轮，也没有人声，很安静，静得像世间只有他们两人，再无其他。

“上回那个男的送的？”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她头顶落下；顾来心里像过了一串电流，突地一下。

她捏着勺子回头，就见顾准仍站在窗帘那，看着床头桌上的向日葵。用旧报纸捆缚成满满的一束，没有其他点缀，只有向日葵，像太阳在夜里报团取暖。依稀有些香味。

回看他一眼，有些迷惑，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微微笑了笑，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要你来管！”

擦擦嘴爬到床上，睡觉！

竟一夜好眠，在软被里懒懒地伸了伸手臂，咕哝了几声，这才慢慢地睁开眼。

翻过身，伏在床沿往下看。

顾准正睡着，整个人是以蜷缩的姿势，朝着她的方向侧卧着。

清晨的日光透过纱帘溜进来，金色的光芒落在雪白的被面上，很柔软，很安静，让人感到踏实，却又在某一瞬间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虚幻，像浮现在沙漠之上的海市蜃楼。

她慢慢伸出手指，仿佛一个小偷似的触摸在他微带热气的脸上。从眉心滑到鼻梁，一寸一寸，沿沿而下，最后还十分认真地戳了戳下巴上新长的胡须，又短又硬，扎的有些疼。

搓搓指腹，是真的。

熟睡的大男孩其实就像个小孩子，睡得像头小猪……可恶的小猪。

顾来叹气，下了床走去洗手间，用热水认真地洗了一把脸。顾准在这里应该住了有几天了，台面上还有他的刮胡刀。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作出一副过路人的样子。

看看时间：八点。

顾准还在睡，连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她松了口气。

这层楼应该还住着其他Gaea的员工，顾来担心有助理叫早。她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于是坦荡地开门，坦荡地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