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去VIP餐厅，坦荡地用顾准的餐券要了一杯热豆浆，又把烤牛肉和几片生菜叶夹在面包里，自己做了个三明治。

正是早餐时间，客人还是不多。她四下看了看，竟看到几个眼熟的娱乐界艺人正端着咖啡在吧台边说话。幸好她不追星，要是白加新在这里，估计会激动的嗷嗷大叫。

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慢慢吃着。吃着吃着，眼前忽现一道暗影。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威武的硬汉。

以为他也是来吃饭，不料他只要了一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说：“我叫郑皓，顾准的助理”

顾来没心思交朋友，点点头，表情淡淡。

他喝了一口咖啡，看着顾来吃饭，忽然问：“你昨晚过来的？刚才去找阿准，看见你从他房间出来”

顾来吃惊地看着他，随后，防备起来；同时身体警惕地往后靠。

“别误会”他笑着摆摆手，忙说，“我是公司派给阿准的助理，不是狗仔，所以对他的家庭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他是孤儿，被领养到你家，是不是？”

确切来说，是捡，是在街边的垃圾桶翻东西的时候，被收破烂的大伯捡回了家。

顾来沉默，大大地咬一口三明治。倒是郑皓非常热情，不停地和她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捡很多话题跟她聊；因为两人并无交集，所以讲来讲去，自然而然就又扯到顾准身上。聊他的工作、电影、契约、商务；聊那位慧眼识珠，却已经销声匿迹的梵高先生。

“之前我还问阿准，他也不知道这位梵高先生是谁；不过我觉得可信度不高，他铁定是知道的，只是不稀得跟我讲”

顾来沉浸在思考他上一个话题，压根没在意他又说了什么，歪了歪脑袋，问：“你觉得他很难搞？”

郑皓迟了一两秒钟，才慢腾腾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咖啡打翻到裤子上也顾不得处理，只急忙澄清道：“没没没！是冷酷，独来独往……Cool boy你懂的吧？那可是褒义词。妹妹，可不兴这样坑人啊，哥哥还要拿工资的”

尾音将将落地，正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门外进来。说实话，顾准这长相，就郑皓这种天天在俊男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审美按理说应该是相当疲劳的内行人来说，偶尔都还是会被他惊艳一下。比如今天。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连帽卫衣和水洗牛仔裤，步伐间全是还未定性的青年气息。好似才洗过澡，头发清爽蓬松，在清寒的早晨中多了几分柔和的慵懒和随性。

眼里的东西不一样了。

郑皓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他觉得有点意思。

顾准进了餐厅，没直接往这边过来，站在落地窗前说话的几个前辈已看到了他，招招手叫他过去。其中一个头发高高挽起、姿态典雅高贵的女士，亲昵地拉着顾准的手说了几句话，像是夸奖的样子，然后顺势把他介绍给同行的几位导演和制片人。

那些人见了他，也都欣喜，寒暄着后生可畏。

顾来认得那位女士，内地十大编剧鬼才之一，作协最年轻理事；各类头衔一堆。顾准这次出演的电影就是改编自她的同名小说，工作中和顾准打过交道，很是喜欢他。

“是他啊”郑皓说，很鄙夷的样子。

顾来问：“谁？”

“就那个”郑皓右脚踩在顾来凳脚上，身子稍稍靠近顾来，交头接耳地同她聊起圈内一些鲜为人知的八卦，“那个挺着啤酒肚的秃头男人看到没有？圈里大佬级别的导演，导过的作品获奖无数，国内国外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不过”

“不过什么？”

“他是gay”

顾来哦了一下，表情平淡无波。

郑皓没忍住笑了，“妹妹不愧是大学生，受过新式教育的思想就是开阔。确实，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性别和性取向的权利和自由，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他有老婆”

顾来眉毛一抬。

郑皓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来回身看一眼，见那个秃头男人的肥爪子按在了顾准肩上，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寒；顾准神色无虞，但顾来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触碰，甚至可以说厌恶；不过片刻，顾准微微颔首与人作别了，往这边过来。

鬼鬼祟祟的两个人；郑皓一下坐直了身体，顾来掩饰好情绪，帮他拉开椅子。

餐厅以自助餐的形式同时供应中餐和西餐，桌上的早点却多以西式为主，蛋糕、面包沙拉之类的，有很多东西的名字顾来都叫不出来，比如顾准餐碟里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面包。

“这个是什么？”她伸着脖子望，“面包？”

“粗麦的”他说，“你应该吃不惯，刚才厨房推出新烤的松饼，有草莓味的，给你拿了一个”他说着，把自己盘子里的一个松饼拿到顾来那边。

顾来的口味确实很挑，吃不惯这种食之无味的粗粝食物。别说是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