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为一个常年减肥的减肥达人,白加新同学,大概都不会选这个东西当减脂餐。
顾准刚坐过来,郑皓就拿着叉子,把头探过来,一面观察盘子里的食物,一面摇头,“嗯……这个不好,这个不好;你怎么能吃蛋黄呢!胆固醇太高。还有这个葡萄,太甜。玉米可以,补充粗纤维”
他把顾准盘子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叉了一半到自己的盘子里……顾来瞪大眼睛,看傻了,法西斯这是!
郑皓解释:“阿准最近在减肥,不能碰碳水,但他吃不到粮食总是容易烦躁,粗麦是最好的选择”
只吃面包和青菜叶?连块培根都没有?又看顾准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把菜叶夹进面包里,开始吃。大概平日里已经被郑皓这样剥削惯了。可是他明明喜欢吃肉,尤其喜欢吃浓油赤酱的炖肉,喜欢大白米饭。他享受那种大快朵颐的饱腹感。
以前陈蔺与就很喜欢叫顾准来家里吃饭,还总说家里这几个孩子,就数顾准懂事省心,有肉就吃的香,不像她,只知道挑挑拣拣的没个正形。
裤子上的咖啡渍是擦不干净了的,位置还挺尴尬。郑皓把外套扎在腰上,趁餐厅人还不多,起身先去楼上换裤子。
他一走,顾来也跟着离开。
顾准目光追着顾来。没一会儿,她去而复返,做贼似的看一眼大门的方向,然后赶紧把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挪到顾准那边,“里面有牛肉,你吃”
原来是去给他拿牛肉了。顾准看着三明治,有些好笑,“沙拉里有鸡胸肉的,已经被我吃光了。还是你吃吧”
团队费心劳力给他制定的计划,他不太好意思阳奉阴违。
“让你吃就吃!”顾来皱了眉,不高兴地训道,“你不知道比以前瘦了多少,根本就不用减肥。再减,皮包骨了!”
“行行行”他眼中浮现出一抹无奈和纵容,乖乖拿起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顾来咬着小松饼,心情不错。脚在桌底下晃荡着,目光时不时落在顾准身后,替他把风。
眼看着来用餐的客人越来越多,人来人往中,那些目光似有似无。
慢慢的她意识到,她得走了。
“你,好像也瘦了很多”顾准突然说。
“瘦了吗?”顾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我等会回宿舍称一下,我没什么感觉啊”
“像高三那段时间,下巴尖尖的”顾准注视顾来的脸。
以前她是面颊圆润的小鹅蛋脸,没有棱角,下颌线也是柔柔的线条。挺挺翘翘的一点儿鼻尖,透着股不服管教的倔劲儿,一双眼睛却很灵动,澄澄湛湛的仿佛永远蕴着水光,偏眼尾竟也是微微下垂着的,全无攻击性。
顾准:“是不是复习太狠了,又在拼奖学金是不是?”
顾来白他一眼,“瞎讲,我那么聪明的一个女生”
顾准稍显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不大明朗。他记得以前的顾来,不爱学习,对自己那马马虎虎的吊车尾成绩,一直抱着逢山搭路遇水架桥的心态。
想用功了就写几个字,大多时候还是逃课出去野。
有时,透过教室的窗子往外看,他看到高高的院墙上,少女的心是自由的,像是抓不住的风;天真任性,又无忧无虑。
生活于她来说,似乎异常的简单轻松。
那时的他,很羡慕。
自陈蔺与走后有了些可以忽略掉情绪的东西,懂得了收敛,可笼统也就那么几年,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能成熟自持到什么程度?
蔬菜沙拉确实索然无味,他随意拨弄了一口后,搁下叉子,“顾顾”
“嗯?”
“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我现在……不需要你来替我考虑”
过去有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总能找到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把地下室那个鞋盒大小的冰箱塞满零食;偷偷帮他交房租水电;带他出去吃饭,改善伙食……
她抱着单纯的心思,想让他在这里的日子可以过得舒心一点,轻松一点,想把他留在京城,留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留在她的身边。
现在,不需要了。
“是,你现在是Superstar。有荣耀和光环、尊贵和体面。站在生物链的顶端。只有别人求着你巴结你的份,自然不需要哪个不长眼的,自以为是地替你考虑”
顾准怔了一下,不大舒服地拧了眉。
闻着挺香的松饼竟是嚼蜡一般,顾来囫囵吃掉,竟极浅的近似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到底,我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她没有跟他争吵,说话声音也不大,却字字捅刀见血。
顾准脸色冷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巨星”她仿佛没在听,安静地低着头,拿餐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手指,很认真,很用力,仿佛上面有什么急需要擦掉的脏东西。
然后,声音平静地说下去:“我好与不好,能否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