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轮转（2）

果不其然，王麻子抓住我对蓝渊的袒护，开始发挥：“知道这小子对你有救命之恩，可眼下这事，就是亲兄弟也有可能反目成仇，你们一上来就互相洗白，该不会本来就是一伙的吧？”

敖方圆有些迟疑：“可是白姑娘说的也在理。”

四面八方的眼神围绕蓝渊打量起来。我将自己暴露给夜叉阵营，就是为了降低他的风险，若是因此害他被盯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转移话题：“希望捕头身份的人，今晚能够保护我，因为我是真正的采珠人。”顿了顿，“我打算先解读敖祭司的身份。”

王麻子嘿嘿一笑，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小娘子对不住了，你和蓝渊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夜叉龙女组合，都不用再验的，听我的，把他们俩拉出去一个就行！今晚我验剩下的那个，明天早上你们就肯相信我了。”

阿姣似有被说动，恳求道：“希望夜叉能主动站出来，免得无辜的乡亲受刑。”

上次敖祭司是夜叉，并不意味着这次轮回也是。我选择验证他，只因他在这群人中最具话语权，若是拉到他这一票，无疑会增添助力。

只是，目前情况似乎不太妙……

“等等。”一直皱眉不语的燕九突然发话，“龙女会绑定一个凡人作为龙婿对吧？照这么说，肯定是会有人牺牲的。”她转向敖祭司，“这个龙婿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吗？”

敖祭司熟练地从功德箱后面拿出村志，翻阅半晌：“似乎是不知道的，除非龙女愿意主动告知。这两者一损俱损，若是龙婿身亡，龙女也活不成。”

剩下几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安危悬乎了起来，并不再像看戏似的看我和王麻子争论。

敖祭司捻着手指翻书：“不过也有些极端案例，这里有记载，曾有龙婿为了多活几日，包庇夜叉阵营获得胜利，想争取到仅有龙女和龙婿存活的平局，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

众人视线顿时投向王麻子，他不自然地挺直腰板：“看我干什么？”

阿姣笑道：“像是你干得出来的事。”

“诶呦，姑奶奶，人命关天，就别拿我打趣了！”

不知这个案例是否打动了龙女，最终的票型相当分散，并未决定出处刑的人员，于是第一日的仪式就这样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敖祭司虽有不满，却只能少数依从多数。

蓝渊和我慢慢踱步出庙，走到潭水边。他的处境恐怕不比我好多少，方才却不怎么替自己辩解，我明白他是不想让王麻子更有抹黑的机会。

“敖祭司提到的那个案例，我好像在某个轮回中遇到过完全相同的情况。”他低着头努力地回想，“对了……当时王麻子被选作了龙婿，和龙女勾结一伙，差点坑害了我们所有人。”

“如此说来还不算冤枉他了。”我故作轻松。

“我去问问敖祭司，看能不能借那本村志来看看。”

蓝渊说完，又往庙里走去，敖祭司还在里面收拾坐垫水盆等物事，清洁神像、打理神庙、焚香祈祷也是祭司的日课。

我转头往那间乡绅大屋去，这回的光景却与上次不同，燕九呼喝着王麻子把顺来的东西一一归回原位，不许乱动，王麻子灰溜溜的，弓着腰大气也不敢出。

燕九气势汹汹：“你怎么可以趁人家不在，就霸占人家的屋子？你这是强盗行径，若是平日，少不得要去衙门领几顿板子，主人家不告你，我还要打你呢！”

王麻子壮着胆子呛了几句：“还指不定活到人家来告我呢！其他人还不是乱拿铺子上的东西吃？凭什么你偏偏来问我的罪！”

燕九撩起袖子：“你还敢顶嘴了！”

王麻子破罐破摔，索性往地上一坐，大闹起来：“老少爷们评评理，捕头大人仗势欺人啦！”

燕九一回头，看到我尴尬地站在门边：“白姑娘。”

“燕捕快。”

“你来这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说。”

王麻子来劲：“小娘子是来找我的？”朝燕九嘘声，“听见没，去去去，别打扰我和白姑娘。”

“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燕捕快在这里一起听听也无妨。”

她抱臂应允，找了个凳子坐下。

“方才仪式上，敖祭司提到的那个案例，我很在意。”

“原来是仪式的事啊。”王麻子顿时没了兴趣，转到另一边，把玩起一个唐三彩的瓶子，身形却并未放松，还是凝神侧耳在听。毕竟是夜叉，怎会错过这样的话题。

“哦？”燕九却来了兴致，“白姑娘有何在意之处？”

“龙婿和龙女若是沆瀣一气，岂不意味着龙女也背叛了自己的同伴，也就是那另一名夜叉？”

“确实。”燕九点头，“看来这夜叉也不是完全同心协力的。”

“不过这要建立在龙女愿意和龙婿互相通气的前提下，若是她不肯说，合作关系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