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轮转(2)
能成立了。”
“这是自然,还好我不是那劳什子夜叉。”燕九挠挠头,“坦白说啊,我这人直肠子,最不擅长搞弯弯绕绕的算计,哪怕告诉我是龙婿,我也做不出那等损人利己的事。”
“凡人一旦被夜叉附身,就会完全改变心性,不再是你平时认识的老实乡亲了。可能白天仪式上还在力挺你的清白,晚上转手就把你杀掉。”
“白姑娘这话,像是过来人啊。”
不愧是捕快,鼻子就是灵。
“哪里的话,只是设身处地想象了一下。”
“可龙婿仍旧是凡人,并未被夺去心智,所作所为全看个人品行。”
她的神情十分坚定,并未被我的话语动摇。
“燕捕快有这个自信?”
她斩钉截铁:“有。无论生死都要秉持正义,我的师父向来都是如此教导我。”
我心中的一角滋生了一点点邪恶的想法,希望她此局就是龙婿。大道理人人都会讲,人性之恶,可以在这个村子不受拘束地释放,我想看她是否真正表里如一。
换做是我,没有那样的自信。
“所以,也不能排除案例重现的可能性吧?或许这次的夜叉也被背叛了。”
“是有这个可能。”燕九撇撇嘴,“反正也没有证据。”
我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王麻子,他站在博古架前面,背对着我们,把玩古董的手已经停下好一会儿了。
眼见目的达成,我随口编了个话离开。
王麻子敢和我互争采珠人,这近似冲锋的行为,更像夜叉而非龙女,他又是个多疑利己的人,只要有一丝被背叛的可能性,就不会与同伴完全一心,针对我的压力应该也会缓解一些。
我坐在空摊子上,倒凉茶歇息,远远瞧见一个穿金戴银的身影飘了过来。
“白姑娘,好巧啊。”萧泰大剌剌坐到我对面,径自拿过茶壶,对嘴往喉咙里灌了几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探究地盯着我,像看着什么稀奇玩意儿。
“你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姑且还记得姓名。”
“哎,真可惜,本还以为你能理解我呢,什么祭祀仪式,也太荒唐了。”他耸耸肩,“看你的衣着,像是个城里人,样式是时兴的款,料子也是上等货,头上的簪子乍看不起眼,仔细瞧却是极繁复精细的手艺。”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不过被人这样品评,还是稍感不适。
“蓝渊说我可能是遭到海寇打劫。”
“这片海域是不太平,前些年我们这些收购海货的商行还敢走海路,现在只敢走陆路翻龙门山过来,又耗时间又耗人力,可恶的海寇,这衙门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管管,一天天就知道问我们收税要钱……”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起猖獗的海寇,连带着奚落其他村民,说到燕九时尤其愤然。
不过和王麻子对燕九的怨愤心虚不同,萧泰说的坏话,反而让我觉得他们关系没那么差。
“萧公子,你不相信龙王潭的传说也就罢了,可海啸是实打实的要来了啊,你就不怕?”
“小爷我是什么人?”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我昨天给我爹飞鸽传书,让他快点派船过来,我爹娘那么疼我,肯定有法子的。”
“……可是海上有海寇,而且未必有老水手肯接这么危险的活儿。”
他的气焰弱了几分:“总比毫无希望来得强吧!要是这都没辙,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末了又补一句,“我可不打算带你们一起走,别到处张扬。”
“你有没有听过我们村流传的一句古话:‘网到鱼之前最好别准备一艘大船’。”
蓝渊幽幽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萧泰一个激灵,差点没掉凳。
“鬼啊你!走路都没声!”他骂道,“不愧是穷乡僻壤里的刁民。”
蓝渊并不理他,向我挥挥手里的古书:“我借到了,一起回去看吧。”
萧泰问:“什么东西?”
“村志,问敖祭司借来的,你也要看?”
萧泰理直气壮:“怎么,一本破书,我还看不得了?我还担心你不识字呢!”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看。”蓝渊也在桌子边坐下。
他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萧泰有些不知所措:“你可别反悔啊!”
我不耐烦:“你到底看不看?”
蓝渊把书放在桌上,萧泰伸出手臂去摸,或许是商人的职业习惯,他并不先看内容,反而把书翻来覆去,查看纸张和装订,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
“这……这不是纸!也不是皮革、丝帛织物。”他那骄傲自满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了惶然惊惧,声音颤抖起来,“赌上萧记商行的名誉,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怪叫一声,忽然站了起来,几乎把桌子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