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御医来看过李素萍的伤势,幸好因为她太虚弱,撞柱的力道也轻了些,不然以她撞柱的决心,恐怕早就命丧当场了。
说到底是自己把人逼成这样的,皇帝因此对她有些愧疚,特允她留在太医院里疗伤,还考虑到弟弟照顾姐姐不方便,派了两个自己的贴身宫女照料李素萍。
与此同时,陈奎的案子也在有条不紊的调查当中,其间多有阻力,但因为有皇帝在背后盯着,刑部尚书不敢明目张胆偏私,很快就将案件调查清楚了。
根据当时的案卷,以及人证、物证所示,陈奎对案件的裁决并未有任何差池,判决结果公正合理,既是依律而行,亦是民心所向,所以陈奎是无辜的,御史对他的参奏纯属子虚乌有。
陈奎被赦免之后,先进宫谢了皇帝的恩情,尔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去了太医院。
还未进门,他就先听见恩姐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陈奎的案子怎么样了?”恩姐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可见她这次伤的有多重。
陈奎的心揪得一下疼,往前走了两步,他就又听到了李凤鸣的声音:“姐,你现在的伤势要紧,不要太操心奎哥的事情。奎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太医都说了……”
陈奎的脚步一顿,担心自己现在要是进去,恩姐会因为不想让自己担忧而隐瞒病情,于是他就停在了外面,倾耳细听内里的对话。
“你身体本来就有伤,加上这次又撞了头,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恐会留下隐疾,所以你就安心养病吧。奎哥的事,我会去打听的。”
“凤鸣说得没错!”陈奎急急闯进了本来就敞着门的房间内,抢着接话道。
屋内的姐弟俩人都被突然冒出来的他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李凤鸣惊讶地问道:“奎哥,你怎么出狱了?”
“圣上还了我清白,我自然就出来了。”陈奎回答着李凤鸣的问题,目光却凝视着李素萍。
李素萍半靠在床头,头上的伤口裹着纱巾,脸色憔悴,形销骨立,弱不胜衣。
那日李素萍金殿撞柱之后,陈奎曾被短暂的允许与她见一面。那时李素萍伤势严重,危在旦夕,陈奎回到大牢后,日夜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寝食难安,忧心忡忡。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分明是不久才见过,却有久别重逢之感。
李凤鸣识趣地端着姐姐喝过的药碗,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还在门口拦住了要进去服侍他姐姐的宫女,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恩姐……”陈奎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李素萍想要扶起他,还未痊愈的身体却摇摇晃晃,险些坠下床去。
陈奎连忙跪行上前,扶住了李素萍,内疚道:“陈奎不该将恩姐连累成了这幅样子,陈奎该死!”
李素萍看着陈奎能平安出狱已经心感宽慰了,对于其他事情她也不在乎了,抬手摸了摸陈奎的头道:“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恩姐……”陈奎凝视着她的双眸,再次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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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萍的身体在太医院养了两个多月时间,才将将好一些。
在这两个多月里,陈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日日形影不离的照顾着李素萍。李素萍的身体好了,而他自己却衣带渐宽,日渐消瘦。
眼见自己身体康复有了起色,李素萍便提出离开太医院,回到乡下去。太医院的太医虽和善,但这毕竟也是皇宫重地,处处都是规矩,待在这里就犹如卧在薄冰上,日日不得安心。
皇帝知道他们要走后,便将李素萍、李凤鸣、陈奎三人再次召见到了御书房。
三人依令来到御书房后,皇帝先过问了李素萍的身体,得知她已无大恙后,也就放下了心来,将目光落在之前从未正视过的李凤鸣身上。
“朕料想有其姐必有其弟,你姐姐都如此出类拔萃,你定也不差她多少。不知你可参加过科举?有无功名在身?”
李凤鸣被问到这种问题,顿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这怎么好讲……”
皇帝见他这幅模样,好奇道:“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李凤鸣无奈道:“不瞒圣上,凤鸣乃是庆元十年乙丑科二甲,第二十六名进士。金榜题名后,吏部授官五品知州,只因一时……一时犯错,便被八府巡按陈奎削了官。”
说完这段话,他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还有这等情由。”皇帝愕然道,转头又问陈奎:“陈奎,李凤鸣是犯了什么错,你为何削了他的官?”
李凤鸣心一横,不等陈奎开口,就主动将自己不认姐姐,差点酿成千古大错的事向皇帝坦白了出来。
皇帝听完后,浓眉一竖,喝道:“大胆李凤鸣,你竟敢收受贿赂,屈枉亲姐!你怎对得起朕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