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莹莹还想往后缩,却被周氏推到身前,她自己一扭头就要去厨房做饭。
田添丁追上去,扯着周氏的袖子,回头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几人,小声说:“你这老婆子,家里那些粮我们自己都省着吃,你咋还给他们加菜呀!”
周氏将他的手甩开,在他耳边道:“莹莹不是正愁找不到好人家吗?我看那边那位就不错,一会你看着点我的眼色,多问问情况,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田添丁自然也看到了那小白脸的样子,见自己老婆一下子就鬼迷心窍了,撇了撇嘴:“你们女人就是见识短,这长的好顶什么用。现在这光景,要家里殷实,不缺钱,不短吃的,才能让咱们妮子嫁过去过好日子。我一看那人,就是个花花肠子,将来指不定能不能好好过!再说,你看上人家,人家就看得上我们莹莹吗?真是!”
周氏哼了一声,不想听他废话,扭身往里面走。
田添丁要相貌没相貌,要能力没能力,他娶她的时候说的好听,可是嫁过来还不是一天天柴米油盐,给他老田家吃苦出力,就连晚上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个什么劲。
莹莹要是能嫁个长得好看的,至少还能养养眼,而且还不知道人家里情况如何呢!正好这几天他们都住在家里,让莹莹多跟他接触接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指不定就处出感情了呢!感情这事,谁说得准!
周氏去厨房还真结结实实整了两个菜,将自家没舍得吃的鸡蛋都炒了,还加了一个炒芋头。端上桌一共四个碟子,剩下的两个是自家腌的酸白菜和盐渍扁豆。
周氏看着今天这一桌子菜,心里很是满意。她把手在衣襟上蹭蹭,吩咐莹莹给大家分发筷子和盛饭。
杭荡接过莹莹递给他的木碗,道了一声谢。
莹莹听见他说话,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手里攥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害羞地红了脸。
除杭荡外,其余几人都看见了这小丫头羞赧的样子,谷羽和小寒低着头窃笑,小天皱皱眉头,小武觉得自家殿下长得真好看,到处都是倾慕他的女子,心中自豪又羡慕。
桌上这些饭菜对于杭荡来说,自然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要是他在王府,有人敢给他吃这个,砍十次脑袋都不够的。但是他心里明白,对于普通百姓,特别是金水的百姓,能吃上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这些已经是小寒的伯父伯母对他们的格外优待了。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杭荡还是有点下不去口,随意夹了一块鸡蛋放在碗中的粳米上,鸡蛋混合着粳米放入口中,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些苦涩,他硬着头皮将食物咀嚼几次,艰难地咽下去,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菜,更是难以下筷了。
周氏偷偷观察着杭荡的举动,见他小心夹菜,小口吃饭,行为举止和他们这些人有些不一样,似乎透着那么股优雅劲,心中对杭荡的喜欢更是多了些。
或许小寒认识的这位,在玄夏城是干着什么不一般的营生。
“小寒,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呀?以前也没听说过,你在玄夏还认识了我们金水的人呀!”周氏开始打探杭荡的底细。
小寒看了一眼杭荡,随意编了个:“哦,最近才认识的,他们在一个酒楼里面干活,这位是账房,剩下的都是跑堂的,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的,这次回来就顺便将他们叫上了。”
小寒朝杭荡努努嘴。
账房这个职位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杭荡这种文质彬彬的人能干的活计。
“账房先生呀,能识文断字,难怪看起来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周氏对杭荡更满意了,“你家在金水城的哪里呀?说不定我还能认识你爹娘呢!我帮你打听打听你们家人的去向。”
“伯母,他家你铁定不认识,离得老远,我们刚才已经去看过了,都没人,门口的灰都落了几丈高。”小寒边吃边说。
小天立马补充道:“是,我们去看过了,没有人,伯母别费心了,我们这几天自己去找找别的亲戚。”
“金水闹蝗灾,大家今年的收成都不好。我们家里人应该也是被蝗灾逼得紧了,不得己才离开的。”杭荡将口中的饭咽下去,从钱袋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我们现在没地方去,这几天还要麻烦伯父伯母了。这些银钱就当作伙食费,还请伯父伯母收下,不然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田添丁和周氏一看到桌上的银子,眼睛都直了,嘴里攒了多日的鸡蛋也不香了。
他们谁见过这么多钱呀,在金水县,兜里能揣着一两银子那都是要横着走的,现在杭荡可是一下子就拿出了十两,这可是个天文数字,他们种多少年地,砍多少年柴才能攒这些银子呀!
周氏的手正要伸向那闪闪发光的银子,田添丁却将她的手一打,周氏吃痛,瞪他一眼,田添丁也瞪回去,仿佛在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太客气了,都是家常小菜,哪用得了这么多。”田添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对桌上的银子却是没有半点想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