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璜
猥琐之意:“你是来做我明妃,与我双修的。”
常溪也不恼,明媚的杏眼里含着杀意,脸上却还是生着笑意,朝着少祭司下身那一处挥了挥手:“现在,你还双修的了吗。”
□□瞬间的麻木使痛意来得迟缓,外裤并没有破损分毫,却被内里的污血瞬间染湿,少祭司捂着下身惨叫:“我不光要杀了你夫君,我还要杀了你!”
常溪没有反应过来少祭司的意思,他的话在常溪脑海里停滞了半分。
旁边赶来兵士的话道像是恰到好处的提醒:“我们打开了牲人牢,其中死了一个汉人,像是那位与常小姐一起来的汉人使节。”
少祭司忍着剧痛,恶狠狠盯着常溪,发出肆意的狂笑,双手扼住脖颈吐出舌头,模仿死状:“你夫君他,死得可惨了。”
常溪倒吸一口凉气,收敛了面上装出的笑意,原本清澈的眼白布满血丝,原先的怒意无处隐藏,聚集所有冤魂注入少祭司体内。
常溪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日,你的体内都会犹如烈火灼心,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经历十日,你才算是彻底飞灰湮灭。你不是喜欢炼狱吗,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炼狱。”
少祭司在地面翻滚惨叫连连,只能用眼神发出哀求。
常溪在一记手刃,挖去了少祭司那双鹰眼:“敢伤我的人,就是此般下场。”
等常溪赶到牲人牢时,地上的尸体着的是白玊的衣衫,面容不知为何已经糜烂,是否是白玊本人并不可考,这倒是让常溪松了一口气,也许死者并非白玊。
崔湘湘递给常溪一面绢布,绢布折得方正看不出其中的内容,从那透出的血色可以辨认是一封血书:“我们从这尸体上发现的,应该是给你的东西。”
常溪接过那面绢布,便是血腥味浓厚,依稀可闻得出一缕微弱的檀香气,是白玊平日里常用的香料,他喜欢下棋,说是在下棋时焚檀香可平心静气,他月例不多,点的檀香总是夹着杂味的次品。
她知道那尸身大可能不是白玊,便是连好好收敛这尸体的意图都没有,但血书的内容却是真真切切留给她的,白玊也是为了护她留在那石门之内,便是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她又怎能不动容。
那面绢布打开,常溪落了泪,泪水从面颊滚下,正好滴落在那血字上:
“玊负常溪,此生不见,若有轮回,玊,甘为其湮灭。”
常溪看着躺在地面上冰凉的尸身,心中一阵阵刺痛,到底在那石门之内,白玊经历了什么,让他留下此般话语。
常溪拭泪,她不想再哭,对那尸身道:“若是此生不见才好,若见,我定不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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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了,常溪陪伴着崔湘湘登上喀日最高的楼台,花神鼓已经由人安置在楼台上。
崔湘湘的甲胄还未褪去,沉默站在由她做成的那面鼓边,最后一次眺望喀日成和她的子民,崔湘湘取出怀中的两块玉石并作一处,两块玉石交融在一起,裂痕褪去,并作一块玄璜交付给常溪。
“此前答应你的,如今我也该回到那鼓中了。”
“这都是你的子民,你战绩,你可甘心?”常溪问她。
崔湘湘摇头:“我定然不甘,但我若抢占了这幅身体不还,次旦可甘心?”
崔湘湘意愿果决,在生死面前,少有如此选择大义而拘泥于一己私欲之人,常溪不禁感慨:“若非和亲,你定是巾帼将军,不输那战场上的铁血儿郎。”
“可惜没有如果,开始吧,我要把这幅身体还回去了,此后,次旦和他志同道合之人会替我守好喀日。”崔湘湘的声音像是涞曲海上的一阵风,语气轻松,但到所听之人耳中,却倍感凌冽。
常溪手持玄璜,催动灵力,崔湘湘奏响花神鼓,花神鼓鼓声清脆,震破天边的乌云,一切都如同安排,下一步便是次旦魂魄归位,崔湘湘的魂魄归入鼓中。
接着,并非两人料想,花神鼓破了,那绘制着花神的鼓面化为碎片,次旦魂魄飞出,不等常溪反应,已经化作了一缕烟尘。
“怎么。”崔湘湘捧起那些碎片,她不明这计划之外的境况。
“次旦好像也有选择,他的选择是你活,他让你用他的身体他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去改变着一切,去守护喀日的千万子民。”
常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也没有想到次旦会选择自毁,在她眼里,次旦还是个孩子。
崔湘湘泣不成声,却笑出声来,她拉着常溪的衣袖:“你比我大两岁,我便把你当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次旦,他之前说他喜欢我,我还不信来着,姐姐你说,我怎么就不信他呢。”
常溪不擅长安慰人,她只好抚着崔湘湘的头发,她想起那面沾满血的绢布,好像有一个人也说,甘愿为她而死。
涞曲海的风太大,蒙了两人的耳朵,常溪和崔湘湘除了自己的啜泣,什么也听不清。
【玄璜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