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看着满头大汗、额上青筋凸起的方红夜。

方红夜的视线抽出一瞬的功夫腾挪给朱雪，看见朱雪双手环胸与自己并行下落。

她看起来比自己悠闲、轻松。

“咩——”头顶一阵羊叫传来。

方红夜顾不得寻找着陆点，抬头，将视线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头顶上方。

六只羊带着羊车坠落，就在他的脑门顶上！

驾车的人不知去向。

……

……

……

方红夜狭长的眸子微合，长刀横出，“飞流直上，三千尺！”

刀光划过羊车，羊车陡然往上倒升，霎时间与方红夜拉开了数十丈的距离，没入空中没了影。

“哇——”朱雪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刀。那是一柄通体全黑、刀身狭窄、长约五尺的长刀，在雪雾之中散着凛凛的黑光。

方红夜出了招之后，身子下落得越发地快了，数次想借脚边的雪团缓冲却不能，脚心底下雾气氤氲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方红夜公子，你头顶有人！”朱雪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到了方红夜身边，手猛指着方红夜头顶示意他去看。

方红夜抬头，头顶上竟飘着五六个人，个个环胸盯着他看。

这些人的头头正是朱雪不久前见过的祁八月。

“哪里来的小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祁八月朝手下使个眼色，那手下随即会意，阴笑着往上飞去，一会便隐入雪雾中。

“你要注意点，他们很厉害的！”朱雪提醒道。

话音未落，头顶几人突然急急散开，接着一阵“咩咩”的羊叫由远及近，一息间便清晰得犹在耳畔。

方红夜眉眼一敛，忽地盯住朱雪，耳听得那羊叫近在咫尺，抬腿往朱雪小腿肚上一踢，便借势往上一跃，长刀照着羊车，“嫦娥抛月，上九天！”

刹那杀气如旋涡洪流，初时只有银盘那般大小，遇上羊车时陡然变成惊涛骇浪，顷刻将羊车完全吞没。

只一瞬的功夫，羊车就没了。

只有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的木板，像雪花似的，漫飞。

还有十二片白一半红一半的半羊……

以及泼水似的血水……

“啊呀，你杀人啦……”朱雪手指着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半羊，记起来那车顶上那架着阴二月和小苹果！

头顶却传来小苹果杀猪般的尖叫。

朱雪抬头，她竟然还五花大绑在那架子上，丝毫没有被肢解的迹象。

不远处沉默的阴二月亦是毫发无伤地与架子连在一起。

“你这是……差别杀……”朱雪讶然。

祁八月看了一眼毫发无伤的阴二月，双眼眯起，居高临下地盯着方红夜，眉毛高挑，“连驾雾都不会，还不赶紧滚回家喝奶去！”

手下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红夜身子急剧下坠。

祁八月看出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下落的速度，轻蔑一笑，大手一挥，原本附着在地上的雪突然脱离地面飞了起来，成团的雪随着手指的舞动在空中化形，变成一支支尖锐的短刃，刃尖齐齐对准方红夜。随着祁八月的掌心向外一推，短刃就在同一时刻飞了出去！

方红夜急切地寻找着着力点，刀身向后伸出，隐隐感觉到一丝厚实，忙向后再送出一分，刀便抵在了崖壁上。

短刃已近在咫尺。

“哼！”方红夜冷哼一声，身体向崖壁掠去，脚尖抵住崖壁后，长刀从崖壁上拔出。

“魑魅魍魉，四小鬼！”

短刃与黑凛凛的杀气刹那相接！

一阵“冰冰”声乍起，仿佛荆棘上的冰柱脆裂。

方红夜很快收刀，脚蹬着崖壁迅速下走。

祁八月见自己的杀招竟被他轻轻松松破了，明明他连最基本的腾云驾雾都不会，不由胸中怒火升腾，誓要将他杀了才能挽回面子，手下五指收拢，欲发更大的招。

不想一手下却突然大叫：“大公子，不好了，二公子被那红衣女人给救走了！”

“嗯？——”祁八月猛地抬头，盯着那手下杏眼圆瞪。

另一手下狠狠往那手下脑门顶上拍，“会不会说话？哪来的二公子！那就是个野种！”

那手下随即道歉改口，“对不起！大公子，野种被那女人救走了！”

祁八月低头往下探。

“大公子，错了错了，是在上面！”

“嗯？——”祁八月又抬头，果见那红衣女人扛着阴二月和小苹果正往雪山上飞去，便“哐当”一声一个大响栗拍在那手下脑瓜上，“还不快把那野种给我抓回来！算了，不要抓活的，给我杀了他，今天一定要杀了那碍事的野种！反正父亲也不会在意！”

朱雪一手扛了一只架子，刚到地面落下脚，祁八月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