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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之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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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书这才帮世子脱去了上裳。

“下裳也脱了!然后你们都退下!”白芨声音平淡,此刻在她眼中,梁京墨只是她的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急需过金针的病人。她必须对他负责,这是她自小的教养。

“世子妃,这不妥吧?”若是连下裳也脱了,殿下晚上会卸了他的胳膊吧!

看砚书神色暧昧,白芨就知道他定是想歪了。

想她白芨是这样饥不择食的人嘛?!

就算她要下手,也不能对病人下手啊!

“有什么不妥的,我是世子妃,我跟他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再说了,我是奉旨来侍疾的,你若是想你家殿下好,就听我的!”

虽然婚礼的过程跟别人家抬个妾差不离,但她是顶着圣旨嫁进来的,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妃。这个谁也不能否认!

砚书看榻上那位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赶紧办妥之后,带着半夏出去了。

白芨掀开被子,眼前所见,脸红自然是有一点的,是以素面桃花开。毕竟就算成亲了,于她而言,梁京墨还是个外男。

但她没有脸红很久,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这人不是应该病弱吗?看着脸色的确不太好,可其他地方却完全不是。

他骨骼均匀,蜂腰猿背,并没有传说中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全身精瘦,骨健筋强,细看之下,竟比阿兄看着还健壮些,大概是皇家的奇珍药材养得好!

砚书说他早上吃的什么来着?对了,燕窝和人参!婶子怀侄子的时候得了一盒燕窝都舍不得吃,他却拿燕窝当早膳!还是个男子,呃……

白芨看着他的细腰,再想到自己腰上的肉,叹了一口气!

人果然不能跟人比,这还是个男子。

白芨收起胡思乱想的心神,集中精力开始下针。

可她发现,她实在不能把他当成阿兄,更不能把他当猪皮,每一针下得都颇费精力,手心渐渐出汗了!

白芨极不自在,但心中想着祖父叮嘱的话,一定要把这一整套金针都走完,否则反而于性命有碍,是以不敢马虎,全神贯注,金针得以一一入穴。

其实此刻那梁京墨也没好到那里去!

金针过处,如有暖流缓缓流出,梁京墨觉出些不同,忍着疼,默默受着。

只是,她一双白生生的小胖手移来移去,如蜻蜓点水,如蝴蝶展翅,又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轻轻拂过,实在宛若酷刑。这睡是完全装不下去了!

白芨看梁京墨醒了,他睁开眼睛,目若朗星,只是双眉已然微蹙,想来是很疼的吧!昨夜,阿兄吃了止疼药,还疼得哼哼唧唧的。爷爷叮嘱过她,这位殿下不能用止疼药,是以他所忍受的疼痛,定然更加剧烈,他竟丝毫没有啃声,是个坚韧的。

想到他虽生在这富贵窝,却自小受苦,常年受病疼折磨,她不禁心生怜悯,软语道:“很疼吧?且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梁京墨看到她小巧的鼻尖莹莹发亮,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本想冲口而出的讥讽之言,暂时忍住了。

痛,很痛,胀痛……简直要了命!

等这一遍金针走完,梁京墨不仅疼出了一身汗,浑身粘腻难受,忍耐力也到了极限。

她这医术难不成不是白太医亲授,而是拳脚师傅教得?

终于,他薄唇动了几下,声音微凉:“据说商贾和医士才是绝配!”

白芨刚收完针,听到他与她说得第一句话,她却完全不解其中意思,这世子殿下说话竟如此深奥:“为什么?臣妾虽不认同世人所言商贾身份地位低下之说,却也不明白为何我们杏林世家跟商贾是绝配?”

他眼皮没抬,看不到他眼中神色,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一个谋财,一个害命!”

白芨听了这话,这个脾气就上来了。

她本意是想好好给他治病,本来十分同情他的病痛,不惜全力以金针术相救,要知道这金针术极费心神,她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从来没有这样身心俱疲过。可他倒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竟说出这种侮辱她家的话来。

若只是侮辱她,第一次,她可以忍了。可侮辱她白家不行! 一次也不行!

“梁京墨,你可知道,为何我阿兄昨日没来喝喜酒?”

居然连名带姓喊他,这小妮子实在无礼!梁京墨不语,昨晚的婚宴,他压根就没在意。

白芨就知道像他这种能说出如此凉薄之言的人,自然是没有留意阿兄来没来:“为了能好好治你的病,我只能拿阿兄练手。阿兄怕是这三日都下不了榻!”

梁京墨嘴角往上一提:“原来,世子妃竟连自家阿兄都不放过!”

“你! 你真是不识好歹!”白芨怒极:“梁京墨,今日我们初次见面,也好叫你知道我白芨的为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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