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心地笑了。尽管那笑容，极轻又浅，但花枝还是看到了，老太太也跟着开心，但她不说，她只是一如既往地骄傲地迈着步子离开，嘴上无所谓地说着：“行了，早点睡吧，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不过你要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不要怂，千万记得狠狠欺负回去，别给我丢人，整个松林镇上还没有我吵不赢打不过的人呢。”

确实。

花枝没有跟芽月吹牛，这么多年花枝一个人在松林镇生活，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靠着几分不好惹的脾气才把日子这么顺顺利利过下来的。

收拾好明天要用的东西已经到了夜里十点。

花枝屋里关了灯，芽月还没有睡意。脑海时不时闪现过的零星记忆还是令她有些压抑地喘不过气。

芽月翻来覆去转了很久，最后起身换了衣服准备上屋顶上去透气。

星光漫天。

芽月直接在房顶上躺下。以前在城市生活久了，就总以为黑夜也是和白天一样不停歇地喧嚣着转动着的。

直到来了松林镇，芽月这才渐渐习惯和明白，原来夜晚是安静的，是属于无尽星空的浪漫的。

芽月打了个哈欠。

又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芽月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房角树荫下的虫鸣，心里也在默默跟着数着：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大概到了一百来声的时候芽月几乎已经要睡着了，是隔壁吵架的声音把她惊醒了的。

“你今天有本事迈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芽月睁眼，听声音，是晚上在麻将馆门前见到的那个男人。

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声音带着轻蔑与不屑地回应他说：“不回来不是正好吗？你不就是想要我走吗？”

这声音，芽月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林澍继续说：“那个女人当年为什么离开，现在又为什么回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怎么着，全世界就你林海最无私就你最伟大，就你家的门槛贱，可以随便来随便走是吧。”

“你给老子闭嘴！”

男人明显被林澍激怒了，声音比之前高了不好。

芽月躺房顶上僵着身子不敢动。

虽然她很讨厌林澍。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人看到。

房后有人摔门离开的声音，院子里的争吵声也渐渐安静下来。

林澍应该已经走了。芽月听着动静慢慢起身准备回去睡觉，结果人刚直起一个背，就被街对面靠墙站着的林澍吓了一跳。

“偷听别人说话好玩吗？”

街灯模糊朦胧，可芽月还是看清了林澍的脸，一张阴沉的吓人的脸。林澍紧盯着她的凌冽的目光像极了一头恶犬。

芽月没有解释，也没想解释。

这种情况，就算她有一万个理由听上去都像是在给自己开脱辩解。

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林澍，一个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的人。

芽月沉默着离开，回到房间关灯躺下那一刻，她只觉得这一天，可终于结束了。

——

松林镇中在镇西区，离麻将馆有些远，走路要小二十分钟。

昨晚没睡好，芽月第二天睡过了没吃早饭直接按着花枝跟她说的路线往学校跑了去。

经过老张面馆，芽月下意识往里看了眼。这次店里没有孟肖他们一群人，反而有几个穿校服的女生正在门口买饭。

其中一个扎双马尾的旁边跟着一个男生帮她拿着书包，那男生有点眼熟，芽月想了下好像是之前在超市门口见过。

当时，他是跟林澍在一起来着。

林澍。

想到林澍芽月眉心突然紧了一下，林澍也读松林镇中，芽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林澍！”

男生朝芽月身后挥手，说：“赶紧的，饭帮你买好了，再不走迟到了！”

芽月驻足，怀疑自己幻听了似的不可思议地回头，只见林澍单肩随意地挎着一个书包，脚步慵懒地不急不慢地朝她这边走着。

“林澍你赶紧的！开学第一天，你无所谓，我可不想迟到！”

双马尾看不过眼了，双手叉腰催他。

林澍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看着芽月，眼神写满了挑衅和嘲讽地朝她走近。

芽月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蔑地说了句：“你好，新同学，以后我们可千万要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