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合理化

五 欲望合理化

海德伦被放出后，她和黛拉的生活即刻回归正轨。

海德伦在巴政的招生处从事文职工作。白天，她照常上班，但黛拉知道她仍与抵抗组织保持联系.

有一晚海德伦回到公寓，面色凝重，她问黛拉：“你有没有办法拿到雷诺·库尔特的签名？”

“我？”黛拉不解：“你要他的签名做什么？”

“这是机密，我能信任你吗？”海德伦以一种近乎乞求的口吻说道，更像在请求黛拉理解事情的重大意义。

“当然。”

“我们需要制造证件。有些情报要从巴黎送到南部，但有一条情报线可能暴露了。如果有证件，即使德国人来抓人，那些人也可以穿过封锁线逃到南部。“

“所有你们要在证件上模仿库尔特的签名？”

“是。我们接触不到什么官员，我只是偶然想到你和他有联系。如果通行证上有他的签名，穿过封锁线应该没问题。虽然证件有被怀疑的风险，但这已经是我们想到的最优方案了。”

黛拉思索片刻，说：“就算我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拿到库尔特的签名。”

海德伦牵起黛拉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

“方法倒是有一个。”海德伦低声说，“五天后有一个画廊开展，到时候各界人士都会来，库尔特就在名单里。我们的人可以邀请你以报社从业者的身份参加。这样你们就能见面。”

“见面了，然后呢？”

海德伦低下头：“你们会有接触机会。如果你能再去他的书房，说不定能找到有他签名的文件模仿…”她说不下去了，头埋在支起的膝盖里。

“他凭什么再带我到他家——哦，我懂了。”黛拉的语气变得激动，“拿我的身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们一整个组织就想不出其他一点办法？”

“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们再想办法。”海德伦连忙说。她早明白事情荒诞，只是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需要得到妹妹的明确拒绝才能彻底死心。

—— —— ——

半夜，海德伦已在竭力思索其它办法，黛拉却还想着签名的事情。

她想到库尔特，那位R先生。她想到自己的欲望、这四年对他的念想。她再次明确自己想要他。

第二天一早，她告诉姐姐，自己愿意这么做。

她心里清楚，她之所以同意不是为了大义或是亲情，她只是想要他，同时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好让自己安心。单纯为了欲望而和一个德国人做，对她来说过于耻辱。

见妹妹同意，海德伦心中五味杂陈，只好一面嘱咐一些细节，一面告诉她她的行为能拯救数条生命。

“如果我被他发现会怎么样？”黛拉问。

“会很惨——审讯你，逼你说出幕后主使。没有人能扛得过审讯，抓了我，他们还会顺藤摸瓜抓到其他人。”

黛拉表面平静，手脚却有些发软。

“所以，”海德伦说，“如果时机不成熟，宁可不动手，也好过被发现。”

黛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