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初遇情缘

春山境凌云宫·蘅芜殿

周时序本来打算即刻动身前往妖族领地。自她回来后，有关战事的奏书等简报基本都送往凌云宫，因为妖族是春山神族的盟友，唇亡齿寒。

简报显示，蛟龙联合其他部族抵抗妖尊的统治，企图分裂妖族的领土。蛟龙族作为诞生于女阴时期的古老部族，战力自然强悍。

然而奇怪的是，每当有一方大胜，战局就会突然急转直下，局势立刻逆转。这样离奇反常的战局让人不得不怀疑有背后的推手。周时序深思时总是会搓手指，已是多年的习惯。

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手也停止了搓动，想到之前代城之事。她心想：莫非是那个人在操控妖族的内乱？于是她起身准备去神族的囹圄归墟，那是神族关押犯人和罪徒的天牢。

周时序神力运转，立刻抵达，守门神将见有人到来，恭敬地作揖道：“尊神！”

周时序点头客气地说：“劳烦禀告伏官，我要提审魔族伥鬼。”

神将没想到身为尊神的周时序对他们如此客气，一点没有尊神的架子。左边的神将作揖道：“尊神稍等，我马上禀报伏官大人！”

周时序点头，眺望着巍峨庄严的大殿，心中想起，往昔此地为幻神师伯在管理。惋惜之意涌上心头，无奈地苦笑。

幻神的审讯之法在神族无人能及，任何罪犯都熬不过他的审判幻境，就连创世神女阴所传的星罚之术也多受幻神前辈完善改动。

感叹片刻，从归墟中走出一个身着红袍的人，红袍绣有钟馗脚踩恶鬼的图案，头戴长翅帽，脚踩黑靴，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正是囹圄伏官钟璟。见到来者，他作揖行礼：“问尊神安，听说您要审伥鬼，臣带您去。”

周时序回礼道：“有劳”

进入归墟，只见四个方向分别写着天地玄黄。幼时，她曾与兄长想悄悄进来一探究竟，未曾踏进大门，就被幻神发现，他说这里戾气重，一手一个拎着他们脖领就要赶出去：“你们两个小孩怎么跑这来了？这里戾气重，快出去，小心我向周临告状啊！”

因此，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归墟。当她看到四个入口时，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天地玄黄？”

钟璟听到周时序的声音，向她解释：“此四门是为了区分受审者所属的族群。天字号关用于霍乱的罪仙，地字号关用于魔族，玄字号关用于妖族以及因作乱被擒妖兽，黄字号关用于人族和一些受罚的地仙。”

说着，钟璟带着周时序进入地字号门，前行后拐，走至最里面的牢房。走近门前，钟璟竖起剑指，化出一个笏板对着牢房的禁制，牢房的禁制门应声而开。他再次行礼道：“尊神请便，我先下去了。”

周时序点头步入牢房，耳边传来一阵锁链叮当之声，被锁住的伥鬼抬起了头，眼神充满凶光，声音尖锐刺耳。伥鬼大声咒骂道：“是你！可恶的神族女人，若不是你，我早已砍下你们天帝的狗头，哈哈哈！”

周时序脸色冷漠，对这番辱骂毫不动容，嗤笑一声：“没想到作为昔日魔族四魔之一，竟然是个没脑子的！你们魔神走了一步好棋，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了魍像的两位重要臣子，你却还浑然不觉吗？”

伥鬼一愣，又高声叫嚷着“不可能！”

周时序继续道：“一个谋逆夺位、杀害手足的主君，怎会容忍你们这些旧臣存在？

人族有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有道是新君既立必杀旧臣。你再回想想代城一役，为何明明有覆魑领兵，却派你前去？”

伥鬼心中狐疑，挣扎得更剧烈了。

幻神教她：审讯之道，攻心为上，惩身为下。就是说仅仅依靠刑具施加的外力是下策，而令对方心生畏惧，从内心击溃敌人的意志才是上策。眼下正是用此法的最佳时机。

伥鬼终于停止了挣扎，无力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周时序回应：“魔神，你知晓的关于魔神的一切。”

伥鬼叹息一声，“有什么好说的，魍主战败殒命后，魔族内乱纷起，魔神率部起兵叛逆，大皇子战败，他忧虑其他兄弟威胁其地位，遂将其尽数残杀。

魔界素以强者为尊，这也没什么稀奇。魍主此子最似魍主，见覆魑围攻代城日久不下，遂命我前去助阵，如果覆魑不配合就依照他的军令杀了他。

哦，对了，妖族蛟龙之事也为魔神所谋划，杀戮愈多，越对他有利。至于蛟龙一族何以憎恨神族，你应该去问创世神女阴，她最明了其中缘由！”说罢，伥鬼陷入狂笑，仿佛中了魔咒一般。

周时序皱眉：杀戮越多，对他越有利是何意？问了多次，伥鬼或大笑或胡言乱语，前后不合。周时序心中疑窦重生，运功结下象鼻的手印（一种施法念诀的手势），将神力指向伥鬼的灵府施法。在探查之中，大惊之余发现了法道中的“蛊毒！”

震惊之余又是一阵恶寒：看来就算没有代州一役，他也活不久了，魔神好狠毒的心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