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考虑的问题

林跃笙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和何浩然好好聊一聊。

又是一个休沐日，何浩然本想去林府看看林跃笛恢复得如何了，但是林跃笙把他约到了酒楼，说是有事找他谈谈。

“浩然，你觉得小笛如何？”

“挺好的啊。”何浩然没听懂林跃笙的意思，只能用含糊的回答应对。

“你喜欢她吗？”林跃笙看何浩然如此不开窍，只能改用直白的方式问他。

何浩然愣住了，他不知道林跃笙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得如实回答我。”林跃笙不知道何浩然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回答，还是否认。

“我不清楚。”长久以来，他一直只是将林跃笛定位为好朋友的妹妹。他喜欢与林跃笛相处，她活泼开朗，和她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很愉快，但是这算不算喜欢，他也不清楚。

“你这是什么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清楚算是怎么回事？”林跃笙有点不高兴了。

“我们一定要聊这个话题吗？”何浩然看出了林跃笙的不悦，但是他也很莫名其妙。他并没有想对林跃笛做什么，他不知道林跃笙为什么突然非要跟他理清楚他是不是喜欢他妹妹这件事。

“真不知道小笛看上你什么了。”林跃笙把林跃笛受伤回家后那天发生的事情和他大致说了一番，并告诉他，如果他不喜欢林跃笛，之后还是减少与她单独接触的机会，不要给她错误的信号。

听到林跃笙说林跃笛喜欢自己，何浩然心情比较复杂。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林跃笛对自己的特别，但因为之前与陈颜卿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妄下定论。而且，即使确定林跃笛喜欢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她不会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这次会面之后，何浩然便没有再去找过林跃笛。林跃笛也没有差人约他。说起来也很奇怪，自从确定林跃笛喜欢自己后，何浩然不自觉想起她的时候倒是多了。他向林跃笙打探林跃笛的脚伤如何了，林跃笙不想搭理他，告诉他既然对林跃笛没有想法，就不要再和她有太多瓜葛。

转眼到了冬至，按照惯例，这一天陈国的各个政府部门都只办公半天。正午的时候，何浩然从礼部出来，阳光正是暖意最足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觉得这将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日子。看着天气不错，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何浩然不着急回家和谁团圆，便走到小长安街吃了碗饺子。

冬至的大小长安街，不少店铺早早就关门了，但酒楼里的生意却比平日里火爆。何浩然走过长安街最大的酒楼，听着从里面传出的觥筹交错声，感受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热闹，不禁觉得自己的仕途也是如此，虽然自己很努力，但却怎么也进不去那个热闹的圈子。

突然，他看到林家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林家三兄妹和林跃箫的妻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林老爷和林夫人带着最小的女儿则坐了另一架马车。在等待林老爷和林夫人的时候，林跃笙看到了何浩然，这导致他想躲也躲不开。

林跃笙快步走了过来和何浩然打招呼。林跃笙说好不容易大家都能休息半天，他们家和别人约了在这里吃饭，问他是不是也约了人。何浩然说他只是路过。没说两句，林跃笙看到他们相约的人到了，匆匆和何浩然告了别，又快步走了回去。

何浩然顺着林跃笙走去的方向看到了林跃笛，她穿着一件雾霾蓝的披风，给人一种清新静谧的感觉，与她平日里活泼开朗的性格形成了反差，却又很配得上她的容颜。何浩然见她朝这里看了一眼，便向她挥了挥手，但她似乎假装没有看到，转身和家人进了酒楼。与他们一同进入酒楼的，是一对与林老爷年纪相仿的夫妇，还有一名年轻的男子。看他们刚才见面时的样子，似乎有意撮合林跃笛与这名男子。

看到这副场景，何浩然突然很是惆怅。唐以欣离开的前夕，何浩然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她，但随着时间和距离的拉长，这种当初就没有明朗的感情，在生活车轱辘轴不断转动的情况下越来越不明晰。何浩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去想过自己是否对林跃笛有好感，也是因为他想要先弄清楚对唐以欣的感情。一方面，他想起与唐以欣最后一次相处的时光时产生的情愫，那是一种他从未产生过的发自内心的心悦于一人的感觉。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太确信那一回的心动不是一时的离别伤感产生的错觉，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喜欢，那他宁愿不要唐以欣知道，因为这是他最不想失去的朋友。所以他在等，等唐以欣回来，等他们继续面对面相处，等到那个时候他再好好确认自己的感情。

但生活总是不能永远顺着规划行走，人心总是说变就变。就在刚才看见林跃笛的那一刹那，何浩然知道自己对她是有好感的。这时候，他想的只是自己是否要尝试突破阶层门第的限制，勇敢地去追求林跃笛一次。不过那天和林跃笙不愉快的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让他错失了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