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林肃搂紧了我的肩膀,做回护状,对着碰瓷那人冷眼讥讽道:“哟,白世子人就是金贵,多宽的地儿都走不开,多大的地儿都容不下呀!”
对面的白世子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有人回呛林肃:“果然是没有教养的莽夫,见到世子不行礼,还敢大放厥词,到底懂不懂规矩?”
林肃不气反笑,话说得也是愈发地难听:“规不规矩的,也得配啊!白世子为什么在这儿,自己不清楚吗?跟谁摆大呢?好意思吗?”
对方顿时脸色一白,撸袖子就想冲上来,却被白世子伸手挡住。那白世子气质雍容,一团和气地开口:“今日之事,确实是白某冒犯在先,差点儿冲撞了这位姑娘,今日几位的开销就记在白某的帐上,算是赔罪了。”
林肃不愿息事宁人,还想说不稀罕,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将他拉进了雅间。
关门的时候,我又瞥了一眼那白世子,他正好也在看我,彼此目光一遇,他眼神倏尔变化,眼中波光粼粼,如秋水一般,含情带笑,让人不禁心跳乱了一拍。
我刚才在走廊里,就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眉眼风流,满面桃花,虽气质与梁承深迥异,却是不输梁承深的英俊倜傥,是另一种不凡的高贵。
林肃似乎见到白世子就来气,甚至喋喋不休地嗔怪我:“老大,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怕谁,我也不怕那姓白的,我们家就是他姓白的克星!”
我闻言点头,安抚地拍了拍林肃:“知道,知道,留着点儿力气,等哪天要收拾邶国的时候,你再拿出来,现在别浪费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白世子,但我知道,姓白的世子只有一个,就是邶国送来的质子。林肃他爹是北疆总兵,防得就是邶国,算是老对手了,而这白世子能过来为质,多少也有些拜林肃他爹所赐,所以,林肃看不上他,也算有点儿底气。
但我还是有些纳闷,那白世子看上去并没有身为质子的小心翼翼和颓丧无奈,反倒神采奕奕,很有些如鱼得水的自在。尤其他那双眼睛,灿若星子,更是令人过目难忘。
一个大胆的猜测,蓦然闪现在我脑中,那两个面具男,一张脸上都只露出了一双眼,但无论是白面还是黑面,那双眼睛都非比寻常的好看。我细细回想那二人的眼眸,与刚刚白世子的眼眸比对,最后却不禁失望。三个人的眼睛神韵迥异,眼中的光芒所显出的气质,更是天差地别。
林肃见我有些心不在焉,关心地询问我,是否心疼的毛病又犯了?
我摆摆手,反而向他打听起了白世子,平日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林肃不屑地嘲讽道:“整日里花天酒地的登徒子罢了,将来若是他当了邶国的国君,邶国的气数可真是尽了。”
有金羽卫的兄弟不认同林肃的话,斟酌着开口:“也不尽然,其实白世子除了好色,其他都还可以。知书达理,待人宽厚,虽然格局谋略上没啥出挑的地方,但做个国君,也能凑合,倒不至于亡国的地步。”
我闻言点头,格局谋略,他一个质子岂敢在大泽表现,若是出挑了,他就没机会回邶国了。不过好色却是共识的评价,他刚刚看我的那双桃花眼,也确实是招蜂引蝶的惯常眼色。看来白世子的神采,都是大泽的姑娘们滋润出来的。
我对白世子的兴趣不多,当即岔开话题,不再多聊。我提了杯酒,而后问众人,今晚聚得这般齐,兄弟们没人当值,巡视京城吗?
有人不以为意地回道:“嗨,没事儿,今夜不是萧蕴当差,其他长官不像他那般较真,我们少一两个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无非是几顿酒的事儿。”
我顺嘴问了下谁是今日当值的长官,得到的答复,确实是个混子,当即放了心,觉得今夜逃跑,金羽卫这边没啥阻碍。
酒过三巡,我看着天色不早了,张罗着散场,其他人自是有眼力见儿的,又说了几句恭喜升职的场面话,就纷纷起身告辞了。
转眼人都走光了,雅间的门大敞四开着。只有林肃,非说正喝到兴头上,说啥也不同意散。
我没功夫和林肃耗着,更懒得看他喝多了的丑态,正打算扔下他,自己走人,却被他伸手死死摁住。
“老大,我在这儿存了一壶好酒,别人我都舍不得给他们喝,现在就咱俩,我拿出来,给你尝尝。”林肃笑得天真,即使喝醉了还记得惦记我。
我想着难得他有这份心,尝一杯他的好酒,再走也不迟,便重新坐了回去。
那壶酒一摆上桌,林肃就迫不及待地倒了两杯,还没来得及把酒递给我,一抬头,哎,冤家路窄,姚梓陌正巧从雅间的门口路过,当即被林肃喊住了。
我今晚因为打算逃跑,所以没喝几杯,十分清醒,见到姚梓陌,心绪和以往截然不同。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低调,千万别惹他,我们李家已经有个大把柄握在梁承深的手里了,再摊上个御史老是参奏,指不定哪天就被借题发挥了。
于是,我一边陪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同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