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
他笑了笑,并未言明:
“你知晓的。”
祝薇若少见地并未反驳他的意思,只是朝那瘸着腿的人抬了抬下巴:
“你能摆平么?”
易觉瑜笑着挽起剑:
“放心,已是十拿九稳。”
祝薇若瞥了他一眼,随着人流离去。
“你手下爪牙在暗道之中被我杀了不少,已是无暇数清,着实对不住。”
“天盟谷的确未曾立过谷主在谷内动手的先例,我便少不得要当一回出头之人,大长老勿怪。”
说完,他翩翩有礼地拱手作辑,笑了笑:
“只是大长老越俎代庖,出手灭了好些个来天盟谷寻些庇护的小门派,意欲何为?”
大长老咳了几声,气若游丝道:
“既是已知晓了,还多此一举问什么?”
易觉瑜摇了摇头,叹道:
“当年师父只说信你,如今,你竟是连他老人家出身的门派都不放过,我只问天机一脉得罪了你哪里?要遭你此般毒手?”
大长老笑了笑,并不作答。
“若非我亲眼见着神算子他老人家在暗道中哭得喘不上气来,真真还信不得大长老竟还有这般蛇虎吞不下的野心。”
易觉瑜无视他的还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当我还是当年跟在师父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弟子么?我本不欲与长老阁如此下不得脸面,只是你们先做了如此脏事,休要再怪我。”
大长老颤颤巍巍地握住易觉瑜的手,将他手中的长剑架上了自己的脖颈。
易觉瑜冷笑着松手,长剑掉落在地上。
“杀你?”
他按着大长老的肩,一脚踹了过去。
大长老闷哼一声,跪在了石碑前。
“你好好看着,师父可是一直念着你呢。”
大长老除了方才一声痛呼,脸上再无其他神色,木然地任由易觉瑜摆布,俨然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态度。
易觉瑜忽然松开手,侧身握住偷袭者的手腕,用力地将人甩了出去。
但听得骨骼清脆的响动,那人正好砸在了石碑上,脑浆混着血液缓缓躺下。
易觉瑜眼都不抬地接下大长老倾力而击的一掌,反手制住了他。
紧紧地捏着他的下颚,易觉瑜手指一弹,送了个东西进他嘴里:
“你不再是天盟谷长老,而是伏法于戒世阁下的反叛之辈,自知该如何处置。”
易觉瑜解下大长老腰间令牌,轻飘飘地捏在手里。
碎木屑从指缝落下,他轻飘飘地松开手,一阵风卷走了掌心所有残留。
望着大长老眦目欲裂的样子,易觉瑜心情松快不少。
拍去手中木屑,他登上百钟阁,撞响了悬于楼阁之顶的巨钟。
仍在负隅顽抗地蒙面人被钟声震住了,抬头一愣。
日出的霞光被易觉瑜挡在身后,他高高地举起手中象征着天盟谷权力的长号,猛力吹响。
舒鹤停下脚步,回首望过去,问道:
“祝姐姐,这是何意?”
祝薇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浅浅一笑:
“天盟谷物归原主罢了。”
此后数日,舒鹤同晏竹一道,被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小院中。
易觉瑜并未现身,只是派人传话,说自己分身乏术,等空下来必定先解决舒鹤南下金陵一事,让她在谷中歇上几日,莫要着急。
每日三餐会有天盟谷中弟子送来,他们守在门外,目不转晴地盯着他们用完饭,收走碗筷,再将院子锁上。
偶尔,舒鹤会笑着与他们客套上几句话来。
虽不知易觉瑜将他们如此严密地看在此处究竟是为何,但舒鹤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只得顺其自然。
“听闻,祝姐姐成了阁中长老呢。”
她编着手中的草绳,笑看向晏竹。
晏竹转过头,耳朵红得像被铁烙过一般,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药童亦是来替祝薇若递过几回汤药,许是惦记着舒鹤骗他之事,他低着头,瓮声瓮气地捧上托盘:
“该用药了。”
舒鹤弯下腰,小声道:
“你还在怨我,未曾对你实话实说么?”
药童飞快地抬眼瞟了她一眼,不只是哼唧了一声什么。
“那我向你赔个不是,可否原谅则个?”
她笑着摸了摸药童的耳朵,按着字条上的意思,端起药来,顺带着分了一碗给晏竹。
晏竹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舒鹤倒不勉强,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瞧着他像是想诚心诚意治好失心疯症的样子,但又不肯喝下祝薇若的药,只夜里总借着可能发作的由头,要同睡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