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世上没有人是非谁不可的

关于邓婉婉的谣言最终还是靠她她自己平息的，因为从工厂一回来，她和林深就公布了恋爱关系。众人大跌眼镜。“林师兄不是喜欢师姐吗？”实验室里鹿雪莹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人心易变呗。”张政这句感慨大概是一语双关的。他都还没来得及表白，嘴边的天鹅肉就已经成别人碗里的下饭菜了。不过好在他心态不错，原本也就是想在出国之前来一场“黄昏恋”，献祭硕士生涯。既然现在泡汤了，就一心交给国外的艳遇吧。“师姐会不会难过？”鹿雪莹又问。平时穆然和林深的互动，鹿雪莹都看在眼里，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最合拍的朋友，最般配的情侣，迟早会走到一起。“这可难说咯。毕竟女朋友和朋友地位差别还是很大的。”张政说道。“你们别在师姐面前说他俩的事。”柳一川交代他们。穆然来实验室的时候，大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穆然也没有在意。

“师姐，我们去买雪糕吃吧。”中午从食堂出来，鹿雪莹提议吃点甜的。“我去买，你们在这等等我。”柳一川说着朝小超市跑去。三人吃着雪糕，在操场散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穆然看着他两人欲言又止，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干脆自己直接问了。“师姐，你别难过。”还是鹿雪莹先开了口。“我难过什么？”穆然其实猜到她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地反问。“林师兄和邓师姐的事情。”鹿雪莹接着说道。“恩，难过也谈不上，就是有些意外。”穆然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让鹿雪莹和柳一川都觉得她有些不能释怀。穆然咬了一口雪糕，接着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失恋了？或者被甩了？我和林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同学，但大学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读研的时候慢慢熟了。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系里的老师都想撮合我们。林深也有试探过我的想法，我明确地拒绝了。因为自己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之后，林深也追过其他的女孩子。但也没有结果。”听到这里，鹿雪莹不禁发出疑问：“林师兄还会追女孩子？”穆然莞尔一笑：“为什么不会？不要被他的表面骗了。他看上了中文系的系花，很漂亮的。但好像人家嫌他太木讷了。”鹿雪莹说：“想不到他是这样的林师兄。”柳一川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甚至以为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女朋友是在等我，其实可能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而已。这世界上哪有人是非谁不可的呢？”穆然说完，望着远方，视线一点点虚焦。鹿雪莹回味着“哪有人非谁不可”这句话，深以为然。“不。有的人就是不一样。只有她，只要她，只能是她。”一直没说话的柳一川急忙说。“那只是一时的冲动，衡量利弊后，还不是该取的取，该舍的舍。”穆然说话时依旧没有收回视线。“师姐，你太悲观了，这一点都不像你。你不是目标明确的行动派吗？你不是凡事要自己作主吗？”柳一川反驳道。“爱情这个东西可不是能规划的。处处自己作主的爱情那叫强求。爱应该是最自然而然的两情相悦，像风会动，像水会流一样，不需要人做什么。”这是穆然理解的爱，理想主义十足的爱。“师姐，那也有可能是不那么爱。”鹿雪莹说道。“谁知道呢？走吧，爱不爱的咱不管了。干活去。”穆然眼中恢复了清明之色，也不打算再继续“爱”这个虚无缥缈的话题了。柳一川显然还意犹未尽，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辩解，只好作罢。

在学校附近的清吧里，穆然和林深正喝着酒。林深看着台上清唱的歌手，一手摩挲着玻璃杯，说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但她没有你的清高。”穆然抿了一小口啤酒，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在八厂做实验室的时候，她很拼命。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很努力去争取，这点和你很像。但她也懂得审时度势，这点比你聪明。”林深又开始批评起穆然来。要是以前，穆然早就火冒三丈了。不过现在，她很愿意听听这个老朋友对她的评价。“我回来听到了谣言，是我提议公开我们关系。”林深继续说着。“恩，这么做很MAN。”“你相信她？” 林深有点出乎意料。“不信她，还不信我们学院的老师吗？”穆然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她的社会气。”林深还在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我几岁了？还那么幼稚地以为跟男的走得近一点就是调情，就是不正经？她有目标、有手段、有底线，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是女生？”穆然说完喝了一大口。“她知道我有什么，我能给她什么，她愿意付出什么，这让我很安心。”林深喝了一口啤酒，接着又说道：“我也扪心自问过，如果现在只有一个留校的名额，我会不会让给你？我发现，我做不到。”穆然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你让。”林深说：“所以，穆然，我们做不成夫妻。我们有无形的对峙，没有有形的交换，不能为彼此牺牲。”“爱就一定要交换，要牺牲吗？”“两个人就像齿轮，没有你退我进，无法卡扣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共进退？”“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世界上难道只有夫妻一种亲密关系吗？知己不可贵吗？超越性别的生理属性，只因为性别所带来的性格差异而实现精神和心理的互补与互助，这种关系不值得拥有吗？”“你说得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