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彼得往张希杯子里放生死水的事让詹姆斯非常生气。在詹姆斯看来，光明磊落的决斗是一回事，背地里做些下药的勾当又是另一回事。就算生死水只是一帖无伤大雅的安眠药剂，也无改这种不名誉行为的本质。卢平看出詹姆斯心中对张希颇有愧意却又抹不下面子去道歉，便在一堂草药课上主动找上张希搭档，好趁着乱哄哄的课堂替詹姆斯说声对不起。

张希对詹姆斯的恶感并没有达到多么刻骨铭心的程度，他只是看不太上詹姆斯的骄纵和“阴险”而已——后者还是个误会。卢平把话说开以后，他便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再去计较了。不过在他看来，一场跟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决斗还是不能避免的：一是因为打架打到一半被勒令停止很让人不爽，二则是因为小天狼星总对张琬出言不逊。

“如果我胜，你们就不许再对我妹妹无礼。”张希手法相当粗暴地挤破他的巴波块茎脓包，硕大而亮晶晶的鼓泡立刻喷出一大股粘稠的黄绿色液体。卢平赶紧将瓶口凑上去。“这么说，这是向小天狼星发起的决斗挑战了？”

“不，一对二。”张希简短地回答，目光在苗圃中搜寻下一根成熟的巴波块茎。“他们两个谁当谁助手我都无所谓。”

“呃……张先生，或许你不愿意听我这么说，但他俩都是身经百战的决斗高手。”卢平好心提醒。

“然而你也看到了，我在霍格沃茨还没来得及交到多少愿意给我当决斗助手的朋友。莉莉倒是挺能打的，可这场决斗总不能带上她吧？”张希说着，抓过一根特别透亮的块茎：“瓶子，谢谢。”

卢平递出瓶子的时候想象了一下那幅微妙的场面，由衷赞同：“确实不能。”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就有了种默契爆表的感觉。张希啵地一声挤爆脓块：“说实话，有时候我还挺同情波特的。别的不说，起码他在莉莉那儿还真是身经百战。”

卢平一个没忍住，对着满地黑黢黢亮晶晶的巴波块茎嗤地笑出了声。

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接到张希的挑战以后立刻就定下了决斗的时间地点。小天狼星饶有兴致地搓揉着缩在沙发里的彼得：“原本迎战的人应该是你和我，是不是，小彼得？”

呆毛凌乱的彼得抬起水汪汪的小眼睛瞅着詹姆斯：“对不起，詹姆，我没想到……”

“哦别说了。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下药。”詹姆斯冷冷地打断他，显然并没有消气。彼得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把自己团得更紧，自暴自弃地任小天狼星搓圆揉扁。

“行了哥们儿，小彼得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难道你还想让他去跟希·张说‘给你下药的是我，要打就打我吧’不成？”小天狼星最后豪迈地揉了一把彼得的脑袋，后者发出一声滑稽的呜咽，似乎被“和德姆斯特朗的转校生决斗”这一念头吓坏了。

詹姆斯烦躁地摆摆手：“我没这个意思！”

卢平柔声道：“我们都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詹姆，先消消气。彼得，”他稍稍提高声音：“我想你现在最好说点什么。”

彼得鼓起勇气，小尖嗓子拉得又细又高：“我……我只是看你很讨厌张，想让他在伊万斯面前出丑……所以我才、我才……”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是一个格兰芬多，彼得·佩迪鲁，不是不择手段的斯莱特林！”

彼得被吼得瑟缩了一下：“我知……知道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说到决斗，”卢平岔开话题：“今年的魁地奇选拔是不是就在你们定的日期的后一天？我记得张好像要参加选拔赛……”

“我可不在乎。”詹姆斯冷哼一声：“如果那只王·牌·孔雀真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我想一场小小的决斗压根儿就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后来事实证明，张希这只王牌孔雀确实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虽然他在决斗中不可避免地受了点伤，但第二天的选拔赛上他依然是得分最高的选手。当他利落地突破三个竞争者合围而成的帕金钳①并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绕开弗兰克、将球投进门洞时，飘在场外观战的小天狼星长长地吹了声口哨：“不逊于你啊，伙计。”

明显詹姆斯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一张帅脸拉得比驴还长。

“不过不管怎么说，昨晚的决斗是我们赢了。”小天狼星拍拍好兄弟：“就算打个平手吧。”

詹姆斯的脸拉得更长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手从鼻涕精变成孔雀张时，二对一的胜利就变得很不是滋味了。对此，卢平的解释是“发生在两位骑士之间的决斗当然会更加注重名誉”，而詹姆斯则认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想凭借一己之力打得那只孔雀叫爸爸。

智者彼得私底下很是赞同卢平的看法，但他现在不敢乱说乱动，话到嘴边只好又艰难地咽回去。

小天狼星唯恐天下不乱地建议道：“既然这么不服气，不如看看对阵斯莱特林的时候你们俩谁进的球更多？”

卢平扶额：“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