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
我微微皱眉。
八年前我在医院昏迷了一年有余,过去的很多事情的确记不大真切了。这些年除了跟许诺夫妇常有联系外,就是生活里多了唐果这么个牵挂。旁的少有是非,我也从不放在心上。
我的家庭情况不算是什么秘密,稍微找个街坊一打听,就知道唐果并不是我亲生的。如果医学判定我的血液能救人,我也不会吝啬这点付出,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如果是处心积虑调查过我身边的人与事,那就有些来者不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下意识瞥我妈一眼,她正奋力与一只皮皮虾纠缠在一处,将肥厚的虾肉夹给唐果,满眼宠溺的望着他。
我心中感慨,都说隔代亲,想来老人与孩子之间的亲密度最接近于天然引力,没有俗物痴缠的爱最是和谐。她难得这样温和,我不好把电话内容说给她听,如果她知道唐果的亲生父母可能找上门来,依她的性子,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狂事来。
硬下心肠拒绝了对方的请求,我不希望生活被突然打乱,也并不想主动追寻什么真相。
前有苏辞挥金如土的馈赠,后有人要告诉我唐果的身世,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关联我是不信的。
隔日一早,许诺打电话过来,语气欢快道:“唐杺,快夸我。”
我坦诚说:“你一惯就是这么浮夸。”
她挫败了几秒钟,立时又打起精神道:“按照你标注的租住条件,我已将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你只管拎包入住就是了,钥匙在物业楼,另外我给你留了两万块备用金在抽屉里,你不愿夸我嘛,自也不必感激我,等你攀上高枝,有的是机会报答我。”
我说:“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完了,我就不用说什么了,还是说点正事吧。”
她无奈道:“罢了,谁叫我这么靠谱呢,你说。”
我严肃道:“上一次你说在医院有人想要找我献血,那人的信息你能帮我查到吗?”
她愣了愣问:“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开始感兴趣了?莫不是后来想起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可能对方确实需要帮助也说不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她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曰你有你的生命观,我有我的生命观,我不干涉你,但有空我就感化你,日后我还继续感化你,佛曰……。”
我深度怀疑,我与许诺这种格格不入的性格是怎样相安无事共存到现在的?细思量,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定论。
我打断她道:“许诺。还有个事要拜托你。有句话叫做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房子有了,我还缺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你留意着点,得空帮我找个靠谱的活怎么样?”
她的神思尚沉浸在佛祖的灵殿前膜拜,反应了许久,急吼吼道:“唐杺,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规划出个一二三来?你容我有点八卦的乐趣行不行?”
吼完觉得不解气,继续吼道:“刚才说到献血这个事,我正好想劝你几句,你到底有没有跟着我的思路走?”
我急忙安抚:“你别激动,我找你的确就这么三件事,你要有个详细规划,我一定顺着你的思路走。”
她咬牙切齿道:“我说不过你,你说吧,你准备找哪方面的工作,具体条件告诉我。”
我如实回道:“没什么条件,我啥也不会,只要不违规,不违法,不违道德的我都可以学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躲了八年的清净也没躲出个安逸来,足以说明内部环境有待改善,而外部环境定也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平静,我不得不磨砺勇气,锤炼斗志。
她那端犹豫了片刻,慎重道:“乐圣你还记得吗?初中时期的那个摇滚乐团团长,我记得你当初还进他们社团混迹过一阵子。”
她见我沉默,没什么底气道:“乐圣几年前在旺角楼开了个酒吧,听说最近在招募驻唱歌手,但我觉得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不大适合你。”
我沉思片刻,微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赚钱这个事没有什么雅俗之分。乐圣么,我自然还记得他……。”
说来也怪,纵然我的记忆系统出了些不大不小的问题,但也仅仅是丢失了十八岁那一年的记忆。聂染说,人的精神力既不能用医学解释,也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或许应该归功于神学逻辑。
不论怎样,我对乐圣的印象仍是记忆犹新。
似我这种在旁人眼里拥有学霸气质的学生来说,在学生时期情窦初开的年代谈一场恋爱会有些意外,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乐圣便是这样一位令我矢志不渝的初恋。当然,依照那时的心龄来说最多只能算心存好奇。
尽管有才有颜且家世优越的乐圣并不是个低调的人,但在那生命躁动,骄阳似火的年代,正如杰伦大哥歌词中唱述的那般: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乐圣本名叫齐跃若,乐圣是同学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