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大的则有五六岁的身量,诡异的是,这些孩子都软软的倒在妇人怀中,仿佛在沉睡一般。
只见这些妇人缓步走到瀑布前,另有一群人搬来一些竹筏,然后,妇人们将怀中孩童放置于竹筏上,再将竹筏推入水中。其他人则纷纷上前,将手中水仙花尽数抛入水中。瀑布下的左侧是一汪池水,那石雕女像正端坐其中,而右侧则是一条河,沿着蜿蜒的水道顺流而下,此刻,这些孩童连同水仙花一起顺着水流向下漂去。
夏侯妍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以防自己惊叫出声,何蓉则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帕,手指几乎嵌进掌心。
妇人们在池边围聚,面色肃穆,不见一丝悲痛,口中念诵着:
“汝先登极乐
我寻后就汝。”
“赴长乐之境,
享万福无边。”
“兄弟们,姐妹们,我们的孩子已脱离病痛折磨,登入极乐世界,水仙神女会护佑他们,享万世之福。他们是有福之人,尔等更应虔诚修行,才能早聚云霄。”
穿着白色长袍的胡子长者又出来,对众人说了以上一番话,“回去吧,回去吧,我的兄弟姐妹,你们的虔诚必将得到回报。明日,水仙神女会给每户人家送去一斛米。”
不消片刻,围聚的人群便各自散去,司马昭和邓忠也从树上下来,与夏侯妍何蓉四人聚在一起。
夏侯妍一把拉住司马昭的袖子,“子上哥哥,这些被抛入水里的孩童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被淹死?能不能救下他们?”
“阿妍莫慌,我已派张骏带一队人马沿河而下,及时阻拦,若是活着,定能相救。”
“我听闻这水仙教主张有病不医,一味念诵教义经文。若是病愈,则是命该继续,若是病亡,则是随神女去了极乐世界。是以,方才那些孩童,应当都已亡故。而妇人抛下自家孩儿时,亦毫无痛苦。”
听完邓忠的话,司马昭略一沉吟,说道,“我与阿妍所坠之地洞,系私卖妇人之藏匿处,文度与何小姐则是追踪拐走妇人者,偶入此处。到此为止,这是单纯的私卖人口之罪。但今晚这场水仙教的仪式,令我想到阿妍之前说过,高迎娣被旅店老板买下,是要代替自己的女儿做神女的侍女。以此推论,私卖妇人与这水仙教,似乎有某种关系。”
“是……我听见他们说,做侍女只是个幌子,实则,实则是要送去洛阳,给京中一位大人做侍妾。”
高迎娣喏诺开口,只见她脸色发白,细瘦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夏侯妍以为她是想起被打的旧事,就拉过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怕,有子上哥哥在这里,还有邓公子和我们这么多人,你不会再被抓走了。”
谁知,高迎娣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因为,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何事?”
说话的是司马昭,虽只是简短的两个字,但被他锐利的目光一扫,高迎娣打了个冷颤,便不由自主地回道:“是白袍长者!虽然天黑看不太清,他又用长胡子、帽檐遮住了半张脸,但人的声音不会变,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是,是跃马旅馆的郭,郭老板。”
讲出这件事似乎费了她很多力气,脸色也愈发白,夏侯妍示意惜悦扶住她。
“迎娣,你说的可是真的?”邓忠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千真万确,文度兄长,我在他家中住了月余,经常听到他呵斥下人,安排下人做事,对他的声音很熟悉。这世上,总不会有声音如此相像的两人吧?”
“这就奇怪了,郭老板自己的女儿被选为侍女,私下里又偷摸买来相貌相似者代替自己的女儿,如此大费周章,目的何在?”
听到何蓉的问题,夏侯妍忽然眼前一亮,“会不会是这样?郭老板本就是水仙教的组织者,为了鼓动信众献出自家的少女,便先奉献出自己的女儿,就像卖东西的人提前安排好,让自己人来抢购物品,带动其他人来买。”
“原来如此,妍儿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你怎么会懂商贾之事?”
“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只是从书上读到过相似的故事。”
“阿妍之见,正合我意。”司马昭说着,看向夏侯妍的眼中,既有宠溺,也有欣赏。
“子上兄,文度还有一事未明。水仙教怂恿信众将尸首抛入水中,是单纯的仪式,还是有另有所图?毕竟,这么多尸首漂去下游,必会在民间引起轰动,也会招来官府问责。”
司马昭点点头,“此一端,只有等张骏回报消息后,方能决断。文度,你此次从汝南来,可带了府中侍卫?”
“此次为走访故友,不事声张,我便扮作布衣行走,身边只带了两个可靠之人。”
“既如此,我便拨一队人马与你,听你差遣,调查私卖妇女一事。我则带张骏一行,继续查孩童与水仙教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子上兄安排妥当,文度在此,先行谢过。”邓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