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主发疯了吗?
拂央仍然坐在木凳上,顺手择了颗红果子啃,含糊不清:“师父,你干嘛苦着一张脸,你觉得我不该去么?”
云夙轻轻叹了一口气。
顺便伸手接过她嘴里的果核,换了一颗又红又亮的新果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怨。”
拂央:“?”
“你需知晓,这天下万事万物都是有命数的。”
拂央:“……”
“一切只是因为时不择我,我从前绝非刻意冷落你。你怨我可以,但切勿意气用事,将自己卷入泥淖。”
拂央:“。”
谁能来告诉她,这大魔头在说什么?
拂央啃了一口的半个果子僵在嘴边,像看精神病一样盯着云夙。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询问他的精神状态:“师父,您——”
“也罢,你且回去吧。今夜你便和越蘅收拾包袱,明日启程。”
云夙长袖轻甩,留给她一个孤单且落寞的背影。
……
到底为什么云夙一直在自顾自说话啊!!!她还在旁边杵着呢!!!
真的有病吧你!!!
拂央回到她的迷你小厢房时,正巧撞上送八宝粥的越蘅。
越蘅探了探她的体温:“怎么了?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怎么了?
被你的好师父给气的!
拂央什么话也没说,越蘅却恍然大悟,摸摸她的脑袋:“央央,你在生师父的气吗?”
拂央:“?”
大师姐,真没想到除了符箓之外你连读心术都会啊。
“其实今天的事……师父早已传话于我,说今日天有异象,叫我将你遣出沉溪,再设计困住你。没想到你这般聪慧,竟还是回来了。”
拂央:“……真是心思歹毒啊。”
连伙同凡人把她丢下井困起来这种事情都想得出来!
“师父是好意。幼时师父曾与我说过,他从不管你,只因你根骨异于常人,过早修行恐怕走火入魔。我相信,这次他也一定是为你好。”
可去他上神的吧。
伤仲永听说过没,天资再好你不培养也是泯然众人矣,哪有十六周岁了还放养的啊!
再说了,云夙就是个魔,还怕她走火入什么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唉,越蘅还是太单纯了。
也是,从小在沉溪谷这么个和尚庙里长大,她都能在原文里对着云夙病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
看来,这趟出谷,她还得保护好大师姐。
“总之……师父没你想的那么差劲。”
拂央叹了口气。
无论是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拂央,还是原文里的“拂央”,她对于人生的种种不公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安之若素的态度。而大师姐,说句矫情的话,大抵是这十六年里唯一一个没有被她纳入人生不公的人。
她不想打破大师姐仅有的幻想。
至少是现在。
拂央叹了口气:“大师姐,没那么差劲的师父让我们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去仙门拍卖会,你哥赞助的。”
“……你不早说?!出远门要带很多东西的啊!”
拂央:“。”
刚才一直是你在说啊大师姐!!!
-
第二天清晨,拂央站在沉溪青藤蔓延的谷口,紧了紧身上的包袱。
晨曦已悄然破云。微光缱绻,黎明慵闲,碧草连天,蝉鸣清浅。凉风吹拂着青藤摇曳,扬起她雪青的衣袂,她终于穿上了大师姐缝的新衣。
越蘅牵起她的手:“央央,你也想离开沉溪谷看一看吧。”
沉溪谷实在是个好地方,生养在这里的人鲜少想过出谷。他说京城斑斓色,她说青洲浮云影,可沉溪谷之人却不曾向往。
拂央如果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故事,也会觉得在这里采菊东篱下何其悠哉。于是,拂央难得郑重,点下了小小的头,也点下了一次命运的心血来潮。
忽然,她猛的望向越蘅,越蘅的眼底流露出一种壮士踏上征途前的决绝,但她的嘴角却有抑制不住的诡异的笑意。
“……大师姐。”
“你说。”
“我们是去拍卖会,”拂央一把拉开她满满当当就连百宝囊都快塞不下的行李,“你带着锅碗瓢盆干什么啊!!”
越蘅吐舌,企图萌混过关:“哎呀,这种仙门大会我去过很多次,全都是辟谷吸日精月华的,你吃不惯。”
“是你想吃吧!这么多东西坐飞剑会坠剑的!”
“知道了知道了,拿点出来就是了。”
越蘅委屈巴巴,从百宝囊里掏出了铁质锅碗瓢盆、一套桌椅、八瓶调味料、一袋辣椒面……
“喏,都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