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
麻烦。
两人在院内站了一会儿,见飘雪有渐大的趋势便折身回屋。
临走前,桃叶帮她把屋里的炭盆挪到床榻边。
小院再次陷入寂静,楚梨一瘸一拐端起凳子来到窗边,轻轻推开朱红窗扉,寒风迎面灌进来,她裹紧身上的袄裙,呆呆注视着窗外的梨树。
人人都道杨氏命不好,早早成了寡妇,后来捡到个女孩,靠帮人做针线活,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原以为可以享清福,却不成想命丧河里。但楚梨不信。
直到整理娘亲遗物之际,看到用麻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几两碎银,这是娘亲半生积蓄,便瞬间明白一切。
娘亲明明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投的河,为何说她命不好呢?难不成这世上,自己的命还不属于自己吗?
楚梨想了很久,直至才恍悟,杨氏不惜以命抵命,只为告诉她:
原来这世道,命不是既定的。
纷扬的雪一层接一层覆盖在地,眼见就要没过院中的青石阶梯,雪光映得屋内明晃晃的。
风愈渐小下去,周围的一切隐入暗夜,楚梨就这样就着窗柩枕了一宿。
接连几天,她都如此,一开始桃叶还担心她会受凉,但很快就发现她对那棵梨树情有独钟。
看向梨树的眼神总是很平静,神态也最轻松。
“楚姑娘,我来给你送晚膳。”桃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梨从窗边起身,因风雪大的缘故,她今日并未开窗,拉开门的瞬间风雪倒灌进屋,凛冽寒风呛得她呼吸一窒。
“快进来。”楚梨帮着桃叶拍去身上尚未化开的雪,并把汤婆子塞进她怀里。
“谢谢楚姑娘。”桃叶鼻尖通红,放下食盒后紧紧抱住汤婆子,心里很是感触。
“我想见一下殿下。”楚梨把食盒推到桌子中央,接着说:“想当面感谢殿下这十几日地收留之恩。”
她的眼神无比真挚,但桃叶仍旧含糊其辞。
见状,楚梨只得微微苦笑,试探问:“那能否请你帮我带一句?”
“这……”桃叶有一次陷入沉思,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殿下早就吩咐过,她的任务就是给出楚梨送伤药和三餐。
可现如今,楚姑娘的伤已痊愈,然而殿下却没给她任何指示,殿下仿佛压根不记得带回来过一个人。
楚梨也不再为难她,只是真诚感谢上次她帮自己找来稻草。
“不用客气,楚姑娘若无其他事,奴婢就退下了。”桃叶欠了欠身,说,旋即转身出门,出门前还贴心把门带上。
楚梨坐在桌前,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情境下以为燕王救自己,是想把自己收于他的麾下,毕竟传闻燕王殿下不近女色,至今连通房丫鬟都未曾有。
可现在,楚梨很是疑惑,在得知自己的活动范围只限于竹斋内,而且竹斋门口还有侍卫阻止出门时,她是惶恐的。
燕王这是在变相软禁她!
她之所以自愿成为燕王的刀,是想替养母杨氏报仇,除此外还想借助燕王的势力帮父亲沉冤昭雪。
但她绝不甘愿成为燕王手里的棋子,任其摆布。
匆匆用完晚膳,楚梨再次溜达到院内。回想起刚进燕王府邸第一天,脑海里呈现出当时走过的路线。
燕王府邸伫立在青州街最繁华地段,而竹斋位于府邸东边最偏的厢房,背靠临近勾栏。
但中间可能有道路隔开,因为唱戏的声音穿到竹斋内时,若有若无,需要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才勉强听得见咿呀声。
据上次推门看到的来推算,守门的两人手持长/枪、腰佩短刀,还有两队交叉巡岗,总共十人。
她走到梨树边上,蹲下来把积雪拨开,又把稻草紧了紧,起身的瞬间陡然一转,看向紧锁的门。
难不成他这是准备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别人?除此外,她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
对,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带自己回来,软禁在竹斋,治伤、照料,只为了让自己成为他棋盘上的一子。
可她楚梨不会甘愿听天由命,养母为了她,不惜豁出性命,家中三百多条枉死的冤魂还等着她为他们讨回公道。
她怎愿成为随时有可能被抛弃的棋子。
她要拼,她要争,她要夺得主动权,哪怕一丝一毫。
事不宜迟,必须想办法见燕王一面。
楚梨进屋从被褥底下摸出用碎碗块削好的几只筷子,小心藏进袖里,随后朝紧锁的大门走去。
她从容不迫拉开门环,与预想的一样,门口的侍卫见她出来,二话不说架起长/枪阻止。
“楚姑娘,请回。”语气十分强硬,不容置喙。
“我想见燕王殿下,劳烦二位帮我通报一声。”楚梨也不示弱,虽面带笑意,可语气也同样坚决。
“没殿下口谕,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