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大人落水啦,快救人。”
周围一阵惊呼,几个人跳入水塘,七手八脚把李湘晚拉了出来。
咳出几口水后,李湘晚缓过气来,撑开眼皮看向右手边,一个二八模样的女子满面忧色,给她拍着后背。
“春鸢?”眼前水汽氤氲,她不太确定,却还是握住女子的手,“你怎么会在此处?宫里一切可好安好?”
春鸢瞪大眼惊呼:“宫里?大人在说什么,此处是李家老屋!”
李湘晚挠了挠后脑,装模作样想了半晌,支吾着说道:“我昨日磕了头,不太记得。”
春鸢立刻打开了话匣子,通过她所言,李湘晚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她遭人诬陷失职,又被人劫持,好在尚书大人明察秋毫,看出端倪,派人来寻她。
身后这些人,便是尚书府的。
他们夜间来过,看到满屋血迹,寻不到人,以为李湘晚已遇害,回复尚书,尚书不信,又派春鸢一同前来。
李湘晚不敢轻易相信,问后面的人:“尚书大人要如何处置劫持我的人?”
身穿软甲的男子拱手道:“卑职吴琛,只是奉命寻找大人,并不知该如何处置劫持者。”
上位者秘密多,这种事不告诉下属也正常,李湘晚不再追问,决定先随这些人回去,静观其变,到时候再见招拆招。
她点头说:“我随你们回去。”
吴琛解下软甲外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后退几步有行一礼,说:“大人见谅,待到城里,卑职再为大人卖身新衣裳。”
看样子像个好人,知分寸进退,李湘晚冲他一笑。
此地看着偏僻,离城并不远,他们只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达集市上,春鸢手脚麻利,买了件绫罗云锦袍给她换上。
城西就是尚书府,然而尚书不在府内,只给李湘晚留了一封信。
信中所书,是托她调查一桩命案,查清真相后可官升一级,担任大理寺少卿。
本就肩负任务,一看可以升官,李湘晚毫不犹豫应下此事。小吏见状,将事情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城外有座须臾庄,前些日子庄内办喜事,哪知新人合卺当夜,婚礼变葬礼,新郎死去,仵作也查不出缘由,庄上张老爷日日喊冤,扰得百姓们都说官府不作为。
人不会无缘无故死去,从表面查不出缘由,那就从内里查。
李湘晚派了两个嘴皮子溜的,到须臾庄上,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老爷开棺验尸。
人已死去多日,尸身腐烂,散发出恶臭,仵作面不改色,划开死者胸膛。
李湘晚用白布裹着口鼻,强忍恶心感靠近,脏器还算完好,只是肝脏有些泛黄绿色,仵作认为,这是过量饮酒所致,但李湘晚并不认同。
她幼年喜好奇闻,对用毒略有了解,其中有一种混合药物,毒性奇特,如果不慎服下,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而且看不出中毒迹象。
找张老爷询问,老人痛失独子,两鬓斑白,形容枯槁,有两个家丁搀着,颤巍巍回忆,半晌挤不出三句话,只顾掉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催也催不得,李湘晚只能等着。
用手背擦掉眼泪,张老爷颤声说:“犬子一向与人为善,不曾与人结怨,只是成婚前几日,他与老夫说起,和一个公人产生口角。”
所有人同时发出疑问声,张老爷继续说:“他们已经和好,犬子还带那人来见过老夫。”
李湘晚觉得此事蹊跷,便说:“老丈,能否带我到令郎屋内查看?”
张老爷子连连作揖,在前面引路。
老人家思念儿子,屋子还维持着原样,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纸上是誊抄的诗文,床上放着金丝绣花被褥,玉枕也是新的,几案上放着白瓷盏,盏内还剩下半盏茶水。
李湘晚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便扶着几案坐在椅子上,杵着下巴沉思,不经意间,余光落在茶盏上。
几日未清洗,白瓷盏内边凝了一圈茶垢,茶垢已经结块,用手擦不掉。
看她盯着茶盏出神,张老爷开口解释:“这是新上的春茶,犬子一向爱饮此茶。”
春茶多以白茶为佳,白茶色淡,怎会凝出深褐色茶垢?
李湘晚润了润嘴唇,说:“下官口渴,可否向老丈讨杯茶喝,就此类春茶便可。”
家丁很快端着茶上来,李湘晚抿了一口,果然是白茶。
她又一次看向茶盏,用指甲抠下小块茶垢,放在鼻子前闻,使劲吸气,可以嗅到淡淡苦味。
“是毒。”她若无其事地说,“有人在公子的茶水中下了毒。”
“听老丈所言,那位公人颇为可以,请老丈为下官描述那人长相。”
张老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咳嗽几声定了神,转动着眼珠子说:“中等身材,他两只眼珠子极黑,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