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
蓝色7号球衣,再显眼不过地闯进她的眼帘。
一种如梗在喉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开了口:“流川枫——”
身后无人回答。她转过头,那只阿米巴原虫已瞬间挪移到了餐桌那边。
流川枫看了一眼白色餐盘里的面包和放在一侧的牛奶,身旁的椅子上,他刚刚随手脱下的睡衣已经被叠好放在坐垫上。
他脸上爬起一丝满足。大口往嘴里送起食物来,一边含糊地应声;“什么事?”
靳男盯着衣柜里那件刺眼的球衣,咬咬唇继续问道:“你这儿怎么会有仙道的球衣?”
流川枫噎了一下:“仙道的球衣?”
“嗯,”靳男拿出那件球衣,“就是一件深蓝色的,上面写着陵南7号的球衣。”
流川枫想了想:“喔,那天晚上他借给我穿的,没还。”
“那天晚上?”靳男摊开手中的球衣细细打量,在球衣中央,有一块不太明显的暗黑色印迹。她眯起眼睛,这个比较像是——被洗淡的血迹吗?
她突然觉察到流川枫所说的那天晚上指的是什么。
是那个时候吧,他被人脱光了衣服——靳男想起自己被邦乔虐打的那条暗巷,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她收起那件球衣,决定不再问下去。
流川枫却继续向她解释道:“他打算见过我后和几个同事去打球,带了以前的球衣,救护车来之前借给我穿。”他轻描淡写地仿佛在描述别人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靳男轻轻点头。
“你替我还给他吧。”流川枫喝光杯中的牛奶,起身来到那发着呆的女人身后。
“好。”靳男将球衣收进自己包中。
两人坐上经纪人开来的黑色房车,并肩盯着隔开前座的黑色挡板,一路沉默。
靳男思绪浮沉,当初自己弯弯绕绕想了一大圈的事情,觉得怎么也开不了口去问的问题,其实问了,也就这么回事了。仙道说得对,什么都可以去问他。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脑子里长篇虚拟罢。
她转头看身边神色淡然的流川枫,自己一直小心地不想去碰到他的伤疤,其实也许他,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
于是她问了一个埋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流川枫——那件事情以后,你是怎么摆脱Q13的,还有——那个女人留下的阴影?”
流川枫低头看她:“是采访吗?”他问。
她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要知道。我觉得你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接起,断断续续道:
“恩。挺好的——有事情跟我说?——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今天可能会比较晚——下午还要出去取材——好,那晚些见。”她挂了电话。
流川枫冷冷问:“仙道那家伙的电话?”
“恩。”
“晚上见面的时候你问他吧。”他有些别扭地道。
“什么?”
“你刚才的问题——”流川枫道,“那个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