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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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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祁曼塔格乡是我国最大的乡,6.56万平方公里≈4个北京,哥们儿虽然山旮旯人,但浪漫这一块儿必须一整个拿捏。

2.阿疆的生活很有局限性,早些年偏远地带真的就是这样的,民宿已经是给他最大的假设了,不然一个住客都没他真的太孤独了。另外说一下,新来的住客不简单,非字面意思的不简单。

3.这一小节名为“相爱”


  她离开那天,我很是留意她的航班,从起飞,到飞行中,到已到达,到行李转盘,到之后再之后好几天,我都并未收到她任何消息。落地的平安没有,朋友圈也没有更新过。她来过,又突然蒸发了,她一定是什么妖精,离开前肯定在我的灵魂里施了法。以至于,我如此念念不忘。

花草还是那些花草,秋千还是那架秋千,篱笆院儿也还是那个篱笆院儿,这里什么都没少,甚至还多出了不少东西,多了一间空房,多了一本书,多了一罐杏子酒。可为什么,总感觉是空的。我理不清这个逻辑。

一天很难熬,一天一天过,一周也就过了,何况旺季也算是过去了,我重复着“明天的生活和今天一样”的生活。她还是在我的脑子里,生活的地方也有她的影子,我知道这是个长久的自我拉锯战。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只是个住客,一个特殊一点儿的住客。你们之间,只是头顶同一片天空,晒着同一轮太阳,欣赏同一轮月亮的关系,仅此而已。而你所耽溺的一切,那些记忆越是往后无论清晰还是模糊都将变成回忆,你总归是要回到我自己的生活的,和从前一样。

是的,我又不是不能甘于孤独。戒断总要点儿时间,我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可我越是想要挣脱她,她越是将我禁锢,这一定是什么不可抗的法术,一定是。所以抵抗无意义,所以我不能再抵抗,所以我任由我信马由缰地思念,像驰骋在花草山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告诉沙漠、告诉冰川、告诉雪峰、告诉草地、告诉湖泊,告诉整个祁曼塔格--木乐!我很想你!1

这样的思念让我把自己投射到这里所有和她相关的东西中去。我偶尔还是会坐在秋千上望向她静坐看书的阳台;我还是会看她送我的那本书,只是一个小节我要反反复复看很多遍才能勉强看懂;无意间发现什么觉得她应该会认为稀奇的玩意儿的时候会叫她的名字。

她不在这里,又仿佛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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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是少数民族但我不是什么信徒,没有特别严格或虔诚的信仰,只是当它到来的时候,我相信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说法,我不知道这是哪个宗教的说辞,也许哪个都不是,但现在它是我的信仰了。

一张薄薄的明信片,她让山南的风吹到了花草山。

我给她发信息,告诉她我已经收到了明信片,只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她的回信。我承认我的失落,但至少她还没有忘记我,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把这张明信片用作于她送我那本书的书签,翻阅的时候总能看得到。

总是分心挂念,总是留意手机讯息,这样没有办法一心一意专注做一件事的心境让这个等待的过程冗长又冗长,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借口--的契机,以一种无需窥探生活似的问句就能开启的话题方式。

我给她发信息,告诉她她亲手泡的杏子酒好了,但想寄给她的是罗布麻茶。我彼时称杏子酒未及最佳饮用日期不是假话,但如今到了合适的饮用日期她却不在。我也有意不想寄给她。在这个小院儿里,她留下的实质性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非问句形式的开端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弊端--失去下文。

但,她不一样。

她回了电话给我,我很开心地表现得稳重,这种克制的表情很滑稽,我能想象得到。我和从前一样,叫她的名字,我很喜欢。

而一个陌生的称谓从电话那边传来,错愕代替了我原先的滑稽,她说以后就叫我那个名字,她的声音听起来略有笑意,那种笑意像是爱人唤我时却无意叫了别人名字后撒娇的歉疚感,我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应下来。我想我是魔怔了。

我在心里淡淡地念--阿疆。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叫我这个名字,我只是允许,只允许她这么叫我。

出乎意料的是,她告诉我说她已经回到了珠海,我听她提过,那是个宜居又不失富饶的海滨小城。我当然在乎她有没有完成自性的疗愈,那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我更在乎她口中无可避免的难过。

不想让她难过。

无法避免,试图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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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给这座小院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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