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易醉 人难醒
说书人的嘴,一张一合就是大半个大荒,管你街头小巷妯娌之难还是皇宫贵廷权谋算计,城南一家酒肆,牌坊上“探月坊”几个酒红色的大字在灯红酒绿中显得格外张扬,店内人声鼎沸,来来走走,前厅后堂,店小二的薄衫透着汗珠,脸上挂着招牌假笑
几个面色俊朗的少年郎,桌前摆着花生米、酱牛肉、瓜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说书人娓娓道来这大荒奇事
说书先生:“要说这九头怪,那可真真是所向披靡,当年那么多人都抓不住他一个,这西炎的赏金榜上,百年间他可是独占鳌头啊
说书先生:“最后,居然被蓐收大将军下令万箭穿心而亡,死后化作一滩黑水,整片岛屿布满了剧毒,所到之生灵皆难生还啊”
“这九命相柳不是有九条命嘛,万箭穿心也应该还剩下八条啊”
“对啊对啊,我说你这是不是讲错了”
“肯定是死了,这都多少年了,要是没死早就回来复仇了”
“话说这九命将军也是值得敬佩,一己之力对抗万人,不恐不慌”
“切,他就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小夭和相柳驻足在酒肆,因为馋酒坐下讨了几壶,却不想听到如此好戏,相柳漫不经心地摇着手里的酒壶,满不在意这群少年说些什么,只是小夭有些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小夭:“胡说,据我所知,九命相柳从不随意取人性命,何况也未曾有人亲眼见过他屠杀良善之人,不知道就管住你的嘴”
“嘿,我说相柳管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啊”
小夭:“我,我,你管我什么人呢”
小夭一时间哑口,气得嘴角的酒窝都染上了愠色
相柳拉了拉小夭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小夭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相柳:“我都不在意,你急什么”
小夭:“你就听着他们诋毁你”
相柳:“这几百年来,不都是这么传的吗……难道不是”
小夭:“……”
小夭看向相柳的眼睛,果真没有半丝不愿,竟还有些戏谑,可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小夭就越觉得心口上像被人扎了一刀一样疼
“诶,我听说他是个蛇妖,没爹没娘”
“可不就是,没人教养才会嗜血如命,杀人如麻,这种冷血的畜生就该死个十七八会”
刚才被小夭呵斥的少年喊得越发大声了,还挑衅般朝小夭喊
小夭:“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小夭随手抄起手边的酒壶朝少年砸去,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声音中染着怒气,冷凝的视线落到少年的眼中,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不甘被一女子羞辱
“我就说怎么了,你不会是辰荣逆党吧,总替一叛徒说话,我今天就替坐上教训教训你”
说着少年撸起袖子往前走,伸手就要抓小夭的胳膊
相柳:“不想死,就别往前走”
相柳眼眸森然,周身散发寒气,眸色深沉如墨,白皙修长的手骨凸起,缓缓放下手上的酒壶,可少年仗着人多,不怕死地道“我就往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就去抓小夭
相柳缩眸,指关节泛白,酒壶都挂上了冰霜,只听见“咔嚓”一声,少年的手就被拧断了,一声锐利的尖叫声在这空旷的酒肆里显得格外突兀
少年:“表……姐,他他我的手”
碧衣女子:“请公子高抬贵手,舍弟年纪尚小,若有什么不是,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小夭一看这女子不就是刚才当她的面公然挑衅的那个吗
小夭:“又是你”
相柳:“管住你的人……也管住你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自己的位置”
相柳嫌恶似的把人甩到碧衣女子跟前,眼神如利刃般锐利,盯着面前的女人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掌柜皱着苦相
掌柜:“公子,这这,您这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我这……”
相柳:“够吗”
相柳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大钱袋撇给了掌柜的,小夭挑眉注视着钱袋,她记得他说自己没钱了啊
掌柜:“客官豪爽至极,萍水相逢,想与公子结个短暂友缘,我见二位皆是爱酒之人,我祖上世代酿酒,酒香四溢,入口醇香,醉人心脾,您等着,我去给您拿些尝尝”
相柳:“既如此,就多谢了”
小夭:“掌柜的可想好了,我二人怕是能把你这酒肆的酒都喝个精光”
掌柜:“哈哈哈,那倒是不怕,我这酒可有名堂,您若是能喝上三杯不醉,我佩服您”
小夭:“我喝过的酒种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你可莫要让我失望了”
小夭笑吟吟地朝掌柜笑道
不消片刻
掌柜:“酒来了,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