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花从脆弱中娩出
基尔伯特×交际花你,微仏你
非完美小人物女主预警
国设,ooc免责预警
1.
就在巴黎投降的消息传到你耳朵的前一刻,你还在对镜梳妆。对着镜子,你在自己洁白的脖颈前比划一串珍珠项链,满意地看到莹润的珍珠躺在自己裸露的半边胸脯与锁骨之间,随后又将为难地眼神落在首饰匣里另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上。
听到这个消息,你怔住了,原先捻起项链的手也转为紧握的动作——
项链断了,珍珠洒落一地,发出令人烦躁的溅落声,如同窗外的倾盆大雨。
“弗朗西斯有多久没来了?”你低头拾起一枚珍珠,攥进手心里。
“波诺弗瓦先生自从五月起就再没有消息了。”女佣回答你。
“啊。”
你从喉咙里发出轻声的感叹,似是惊讶,又似懊悔。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你的金主。你不清楚他真正的身份,只是在初入名利场时仅凭直觉就意识到他是在场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个。这曾经是你的得意之处,现在却成了恐惧来源。
——你那在军政界有着极高地位、战争开始后却人间蒸发的金主情人。
利爪般的闪电撕裂天际,倏然照亮了你的脸,衬得苍白如纸。
“你被解雇了。”
雷鸣轰然而至,将你的声音吞没了大半。
女佣愣住了:“pardon?”
你侧过头来,晦暗的眼底是一片幽微波动的冷色调,似有水光,昭示着你内心的动荡不安:“我说,你被解雇了。”
你重又回过头去,纤细的手指费劲拉开沉重的抽屉,在昏暗的狭小空间里心烦意乱地摸索着,摸出几张签有“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字样的支票,又夹出几张零散的法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你懊恼地将这几张即将一文不值的纸揉作一团丢回抽屉,随后拎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取下最小的一把来,递给女佣。
“这是储物室的钥匙,你尽量挑走能带走的东西,作为最后的工资。——给我留下几天的食物即可。”你努力压制住嗓音中的颤抖,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冷硬,“然后回家,回你在乡下的老家,哪里都好,只要没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过。”
女佣终于意识到你的意思了:“那您呢?”
你不安地咬了咬血色全失的下唇,闭上幽暗的双眼,深黑的睫毛在脸颊上方抖动着。
“我自有我的捷径。”你轻声道。
听到这句话,女佣也不再犹豫。在这个战败的国/家,自私是更多人的选择。
你依旧面对窗外,翻滚涌动的乌云、倾泻如注的暴雨、狰狞裂变的闪电全都倒映在深幽的眼底。背后,女佣翻找东西、轻声开关门的声音窸窸窣窣地蠕动。在雷声轰鸣之下,你以为你听到了一声细若蚊咛的“保重”。但回过头去,只见大门口深红金纹的地毯上是飞溅后晕开的暗红水渍。
这座公寓里只剩你孤身一人。
意识到这点,你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2.
三天后,你的公寓闯入了不速之客。
中午时分,由于连年来的寻欢作乐与昼夜颠倒,你依旧在床上沉睡,睡得极不踏实,眉头紧锁。公寓内,所以窗户都以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使得室内即便在正午也昏暗异常。
门铃响了,在几声过后由于无人应答而逐渐粗暴起来,最终转为用力的砸门声。
你不满地叫唤几声,指使女佣去开门。数秒后才意识到女佣已被你解雇,只好勉为其难地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你看见几个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外——那身深沉挺拔的军装显然不属于法/国。
你骤然清醒了。
——即便已经成功攻克了巴黎,但基尔伯特并未感到丝毫放松。尤其是在发现弗朗西斯从战俘营中成功越狱后,那种紧绷到让他烦躁的情绪骤然腾起。所以当他来到弗朗西斯那家伙的情人家门口时,他的面色是显而易见的不善。
门在眼前被慢慢打开,露出门后昏暗但奢华的布置,让基尔伯特在心底不由得哂笑。
——弗朗西斯这个家伙,可真够舍得给情人花钱。
门后先露出来的是年轻女人的半张脸,肌肤雪白得成为昏暗室内唯一的光源,但与之相对的却是一只幽深的眼,眉眼似墨细细描上去的。漆黑的睫毛下,脸颊上有一小片鲜妍的红,现在却因为他的到来而惊慌失措地褪色。花瓣似的嘴唇也失了血色,但却依旧能够想象到其中的柔软。年轻女人慢腾腾地将门全部打开,直到这时,基尔伯特才发现眼前的人睡眼惺忪,忧郁地蹙着朦胧的细眉,乌黑的头发柔软又凌乱地从脊背上倾泻而下,珍珠白的睡袍草草系着,随着门洞大开而灌进来的风,衣摆在小腿处轻轻拍打,如一朵盛开的白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