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当沧玹马不停蹄从西炎回来的时候，涂山璟已经先他一步。

“父王，您可还好？”小夭和阿念一起去见父王，一路上都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父王但见到父王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想他。

“你这个丫头啊，父王说你什么好呢？”一点责备都没有，反而多了几分宠溺。

“对不起父王，我知道您向天下解释我婚礼取消的事情一定很费神，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父女之间不需要说这种话，你的外公曾经说过，在他活着的时候，能保证你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男人，这句话在父王这里同样生效，不管你选择谁，父王都支持你。”

“谢谢父王。”

尽管两人并不是血缘关系上的父女，但他们都是真心对待对方的。

“陛下，二位王姬，涂山族长求见。”蓐收前来通报。

“这么快啊？这狐狸就是狐狸，狡猾起来谁都比不上，姐姐，你要不想见他，我去帮你应付。”

“小夭，你想清楚，就算你们有缘无分，你也不应该伤害他。”

“我知道您的意思父王，我不会逃避的，我这就去见他。阿念，没事的。”

“好，我和阿念等你，晚上我们一起用膳吧。”

“是。”

涂山璟内心充满煎熬，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他手拿执扇，偶尔喝一口茶。

“族长，大王姬来了。”

“啪嗒——”杯子掉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水洒出来。

“公子！”兰香怕烫到涂山璟，立即蹲下用随身带的手绢给他擦拭。

“没想到涂山族长，也有拿不稳杯子的时候。”小夭说着走进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见一位很久未见的朋友。

“小夭……”

涂山璟顾不得什么茶水了，他起身奔向他的月亮，本来打算拥她入怀，却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他已经不确定，这个女孩是不是还属于自己了。

涂山璟的眼睛又朦胧起来，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哭，光风霁月的涂山璟在世人眼里越来越清晰，曾经我见犹怜的叶十七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甚至连他自己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那个需要玟小六保护的男子。

时光从他耳边一天天溜走，有时他都能听到它离开的声音，除了日复一日的处理族中事务，他找不到其他方法来打发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时间。

涂山越发壮大，族长的心却越发寂寥。

“璟，你……还好吗？”小夭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伤害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无论上天降下任何惩罚，她都只有接受的份。

“不，不好……”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诚实。

“王姬，您快劝劝公子吧，这些年，他吃不好睡不好，每日勤勤恳恳，连最简单的事都要亲自处理，我真的很担心公子的身子……”

兰香快要哭了。

“多嘴！下去吧。”

兰香不甘心，但还是红着眼睛道：“是。”

若说没有怨恨，那是假的，她不止一次恨过大王姬，既然给了公子希望，又为何将它一手打破？

“对不起，苦了你了。”

“没关系，回来就好。”

“我……璟，其实……”

“我知道，延迟婚礼，现在变成取消了，涂山的探子已经告诉我了，他已经回防风氏了。”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愧是你。”小夭尴尬的回应。

“丰隆也已经过去了，估计两人之间会有一场恶战，你不担心？”

说这些话的时候，涂山璟的心在滴血。

“不管他们谁，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反倒是我，其实什么都做不好。”

“不，你什么都做的很好，你救了我，也救了所有人。”

两人就这么站着，有一句没一句，小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涂山璟不知道如何展现自己的思念。

“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后悔，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一直待在清水镇，一直是玟小六。”

“我也是，我愿意只做叶十七。”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那些美好，就让它留在记忆里吧，璟，你是族长，我是王姬，这是我们最真实的身份，我向你保证，只要涂山璟需要我，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涂山夫人的名分，我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最终，她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涂山璟苦笑一声：“你果真是西炎王的外孙女啊，和他一样的……狠。”

小夭无话可说，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自己对涂山璟，确实太狠。

“璟，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你给我讲讲这些年的变化。”

“好。”

有些事，还是需要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