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
人掌握兵权,意味着他们共同走过最难的一段时光,终于可以长相厮守……
可如今,一切如梦幻泡影,谢凤林和自古以来千千万万的“良弓”一样,到了该被藏的时候。
戚珩洲仍留谢凤林“镇北大将军”之衔,而镇北军则交由原河南总兵元青和陕甘总兵胡鸣霄统领。
元青虽任总兵多年,实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胡鸣霄原是镇北侯旧部,立下战功后被派去陕西领兵。皇帝这样安排,大概是怕元青无法震慑镇北军,故把胡鸣霄调回。
此事戚珩洲之前在信中和谢凤林商议过,谢凤林并无意义。胡鸣霄虽不及谢家人,但和鞑靼人交战多次,对关外局势亦有了解,有他在,塞北应无大乱。
戚珩洲又追封谢凤林的父亲谢敞为“镇国公”,封谢凤林的兄长谢观林为“忠义侯”,并加封镇北军几名副将。
谢凤林代他们叩谢龙恩。
朝会结束,谢凤林疲惫地走出殿外,冬日阳光刺眼却无暖意,已有内侍上前,带她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从前她常到后宫,陪姨妈散步闲谈,和表兄追逐玩耍,每一个回廊下,都有他们的记忆。
雕梁画栋犹在,她却已成了需要内侍引领通传,才能进殿的外人。
在殿外等候时,戚珩洲大步而来。
谢凤林再次行礼。
她已不记得这一上午跪了多少次。
“都说了,朝堂之下,就不必多礼了。这些宫人不懂规矩,不知你来是不用通传的,走,朕带你进去。”戚珩洲说着,不由分说握住了谢凤林的手腕。
谢凤林不料戚珩洲会当着宫人的面来拉她,一时愣神竟没避开。
她挣了下,瞪着戚珩洲:“放开。”
戚珩洲的手指轻轻摩挲她手腕的动脉,一脚已跨过高高的门槛,轻声说:“林儿听话,莫要让母后难过。”
听话?
自从父兄战死后,就无人再敢让谢凤林听话。
她用力一挣,抽出被戚珩洲攥着的手腕。
以戚珩洲的力气,根本无法制住谢凤林。
“表兄,你这是做什么?”谢凤林惶恐地挪了两步,还不小心撞上一旁侍立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