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谢凤林在塞外这几年,和戚珩洲之间时常书信来往。
二人虽未陪伴在彼此身边,戚珩洲却自觉对谢凤林很是了解。
她学了很多寻常女子不用知道的东西,官场权术,领兵作战,只因学了这些才能更好的帮助他。
只要他需要,她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尽力去做。
她这么爱他,他不相信她会变心,更不相信她会喜欢上江术这样的男人。
谢凤林自己身为女子,尚有报国之志,喜欢的也是志存高远、文武兼备的男子。
而江术……显然是她最看不起的那种人,尸位素餐,混吃等死。
戚珩洲让人找出江术参加科考时的卷子,文章做的着实也很一般。
文不成武不就,还是个动不动就晕过去的病秧子,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就算谢凤林真的变心,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人。
现在让戚珩洲不放心的反而是江术,他知道谢凤林有多好,江术未必没有非分之念。
太极殿内,戚珩洲坐在御案后,不怒自威,“听说婚期定在正月二十?”
“是。”江术颔首,“请帖俱已写好。”
“林儿是我大齐的功臣,又是朕的亲表妹,她的婚礼定要足够隆重热闹。”戚珩洲道。
“那是自然,”江术一笑,“婚礼事宜微臣不敢擅作主张,都是与将军商议后确定的。”
戚珩洲:“……”他冷哼一声,“别什么事都去烦她,她没有长辈,也不懂这些。”
江术恭声应着。
戚珩洲又说起谢凤林的一些喜好,见江术一无所知,他心里莫名舒服不少。
江术把戚珩洲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只不知谢凤林如今喜好有没有变化,七年的军营生活,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
“还记得林儿刚去塞外那年,写信跟朕抱怨牛羊肉太腻,”戚珩洲笑道:“朕思来想去,新鲜菜蔬送过去就坏了,只能送些解腻的茶过去。便把那年进贡的明前龙井全都让人送到了镇北军。第二年朕还要送,她却不要了,让朕留着喝,她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朕,殊不知,朕也一直想把最好的留给她。”
江术默默听着,鞑靼诸部有自己解腻的茶,关外百姓纷纷效仿,谢凤林自然也入乡随俗,找到了比龙井更好的茶。
戚珩洲看向江术,“世子,朕不妨与你直说,朕与林儿只是在演一场戏,演给程阁老看。”
江术一怔,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戚珩洲。
“程阁老想除掉战功赫赫的镇北大将军十分困难,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武将和百姓的不满,但倘若林儿入宫,皇后处置一个妃嫔,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戚珩洲道:“朕为了保护林儿,便与她演了这出戏,骗过程宗怀父女。等朕除掉程党,林儿便会回到朕的身边。”
江术难以置信,“将军她……”
“她与朕一向很有默契。”戚珩洲一笑,“否则这洛阳城中青年才俊那么多,她为何偏偏找你?只因你们家和程党素无瓜葛。”
江术垂下眼眸,似乎一时难以接受这件事。
“所以,”戚珩洲曲指在御案上轻敲,让他抬头看自己,“还请世子配合朕与林儿演这一出戏,事成之后,朕定有重赏,届时程党的人都会被换掉,朕身边最缺文臣,侯爷、世子还有你那中了进士文采斐然的弟弟,必能大展宏图。”
江术迟疑,沉默思索。
“若世子不配合……”戚珩洲微微眯眼,“朕记得世子的弟弟前年刚中了进士,两个妹妹尚且年幼,母舅那边还有一位老夫人……”
江术跪伏在地,“臣一定竭力配合。”他顿了顿,抬眼看戚珩洲,“臣该如何做?”
“世子不用做什么,”戚珩洲低声道:“你只需知道不该做什么。”
江术吓得身子微微颤抖。
“世子只要记住,林儿是朕的人,你莫要招惹,莫要亲近,莫要动心。便是立下大功。”戚珩洲勾起唇角,“朕相信世子一定能做到。”
“臣一定谨记圣命。”江术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戚珩洲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所言,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封信。
“这是林儿回洛阳前给朕写的信。”
江术接过信纸,上面的字迹挺拔俊秀。
“表兄,不必多言,我深知你的难处。此事我一定全力配合……”
后面几句是关心戚珩洲和祝太后的身体,江术反复读了两遍,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和印章上,落款“凤林”,印章也是她的私章。
戚珩洲任由他看,这封信的确是谢凤林所写,却是为挑选禁军侍卫一事。
正这时,戚宁山来了。
戚珩洲让他进来,戚宁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殿内。
江术忙把书信放回御案,跟戚宁山行礼。
戚宁山淡淡瞥他